牛三徘徊在渭龍酒店的廣場前,時不時擡頭望向天空。
烏雲已經層層緊鎖,原本陰沉的天空更加低迷。
大早上,本該死逐漸明亮的天色,再一次被黑幕籠罩。
霧氣騰騰,席捲在整個村落中,一雙雙漸漸泛紅的眼睛開始甦醒。
牛三看見這一幕,面色有些猙獰,手掌成拳微微攢在一起。
“村長,你,你……”
此時,洛紫依三人已經來到近處。
而牛三也好像是突然才發現三人的存在,心頭微沉迎了上去。
只不過他猙獰的面色,捏拳的狠戾動作讓三人一驚。
她們本就不覺得牛三是什麼好人。
此刻看見這種狀態,自然是心中生出一絲怕意。
對方,該不會要想她們下手吧。
“喵~”
而洛紫依肩頭慵懶的葉凌也瞬間驚醒,汗毛微乍,目不轉睛的盯着牛三。
若牛三發難,即使不敵,又何懼一戰!
他立下過誓言,不允許洛紫依受到傷害,當然不能再次食言。
貓命付之一炬,都在所不惜!
“你們終於回來了。”
“聽我說,馬上要下雨了,這裏會發生極其恐怖的事情。”
“你們躲在房間裏,窗簾拉好,不論聽見什麼,看見什麼都不要開門、開窗。”
“直到雨停前都不要向外面看,聽見了沒有?”
牛三根本沒有注意三人一貓的小動作,他此時心急如焚,一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囑咐。
最後,甚至還用上了嚴厲的語氣,如同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。
“啊,嗯嗯,好!”
三女從未被人如此吼過,一時之間微懵,下意識點頭。
牛三這一番囑咐,似乎在爲她們好…
“喵~”
葉凌見牛三沒有出手的意思,散去了靈力和戒備,再次趴回洛紫依肩頭。
如果不是昨晚聽見他們的談話,牛三這一番囑咐還真會讓人感覺到善意。
但是,葉凌現在可不這麼認爲,覺得牛三一定是在掩飾什麼。
只不過,不管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,只要沒有打算向洛紫依三人下手,他都可以緩緩。
“快點,回房間!”
牛三說完,再次擡頭望天,急迫的開口道。
隨後微踏步子,走到三女背後,目光凝在路口。
“咚咚咚~”
沉悶的鼓點不知何處響起,如同擊碎歲月的屏障。
洛紫依三人沒有遲疑,還沉在不明所以當中。
但牛三的狀態不像是在開玩笑,於是便向着房間趕回去。
“喵~”
葉凌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牛三,嚴正以待的表情和動作,似乎在守護着什麼。
守護等於阻攔,阻攔等於有敵人。
牛三守護的是渭龍酒店,亦或者是他們這羣外來者。
但,敵人是誰?
村子裏還有另外的敵人?
別開玩笑了,牛三可是一村之長,實力也不可限量。
他都如此嚴正以待的敵人得強到什麼情況。
除非,對方不止一個?
想到這裏的時候,洛紫依三人已經轉上樓梯,回到了房間之中。
天空的氣息陰沉的可怕,屋內幾近黑暗,如同臨近深夜。
但洛紫依還是按照牛三所說,速度反鎖了房門,隨後拉緊了窗簾。
“牛三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?”
做完這一切,三女坐在牀上,在黑暗中對視緩緩開口道。
到現在,牛三都沒有說過一句原因。
“不知道,會不會是有土匪?”
林清清下意識的開口道,隨後便被自己逗笑了。
他最近迷上了古裝土匪劇,導致思緒有點不正常。
都什麼時代了,哪裏還會有土匪,這不說笑嗎?
“不知道,只不過看他的情緒,還是謹慎一點爲好!”
洛紫依微微搖頭,示意自己也一臉懵逼。
但經過牛三這麼一折騰,她們連拿出手機照明都有些不敢,只好互相呆坐。
“喵?”
葉凌也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,這是否和破局有關。
至於牛三,別看他是在保護一衆遊客,但葉凌可明白其險惡的心思。
要不是他們還對牛三有用,對方怎麼會竭力保護。
就像是自己的牛羊豬狗,遇見危險總會有惻隱之心。
但是該賣該殺,並不會心慈手軟?
外界,天色已經徹底暗沉,完全看不出早晨的模樣。
牛三站在廣場中心,手裏握着一本工作筆記,目光凝重的看向前方。
空氣中的鼓點逐漸密集起來,每一擊都捶打在人的心頭。
沒有響雷,似乎在醞釀着極爲恐怖的事件。
“山崩了……”
突然,一聲高喝出現在渭龍村中,隨後吵雜聲音響起。
天空中積壓的雨水瞬間傾瀉而下,向着渭龍村倒灌而入。
瞬間,整個山村,被一種瘋狂和絕望所籠罩。
每一個村民,望着後山,露出了呆滯的神色。
隨後,痛哭聲,打砸聲,罵喊聲,祈求聲涌入一片,彷彿成爲了遲遲未響的驚雷。
“天譴,天譴,這是天譴!”
“當初就不該同意拆掉祖祠修煉這什麼酒店,現在報應來了。”
一道與衆不同的聲音出現,高呼天譴,嘴裏嘟囔出一大堆東西來。
緊接着,便是無數響應這道聲音的號角吹響。
“祖宗息怒,我們這就砸了這建築!”
沒有人會想到,面對山崩之勢,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逃跑,而是砸房子。
當然,跑也是枉然。
唯一一條出村的路早上就已經被大水沖垮,現在的渭龍村就是孤島,進不得出不得。
絕望匯聚到一起。
沒有人知道所謂的橋樑爲什麼經不住摧殘。
他們,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中心這座建築之上。
那裏,原本是渭龍村傳承數百年的祖祠所在。
一定是酒店的修建,得罪了祖宗,這才降下責罰!
無數人拿着鐮刀、鋤頭、釘耙等等農具向着酒店廣場圍攏而來。
他們似乎從未發現,後山依舊屹立在那裏,根本沒有崩塌的痕跡。
事實上,山崩之勢,動如雷霆,瞬間萬變,又怎麼會等待他們砸毀酒店。
在當初,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拿起農具,甚至沒有時間回往半生,便被土石掩埋,成爲一具具屍體。
現在這,不過是生前最後一縷執念,聚集着絕望,匯聚成此刻的瘋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