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因爲親吻的那一幕，她已經活了上千年，什麼沒見過，這曖昧的場景無法讓她的心泛起任何波瀾。
而是因爲……世界。
因爲，她在那一刻，也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悸動。
她這樣的存在，已經能夠和世界產生共鳴，因此她能夠引動天地之力。
而這一刻，她能夠感受到，世界意志那滿心的歡喜。
爲什麼？
究竟是什麼樣的人，能被世界所喜愛到這種程度？
就算是她，如今西大陸最強者，曾經的最天才，都也只是被世界認可，而不是喜愛。
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。
因爲她知道，張燁被這個世界所喜愛着，那麼他的未來的道路，世界也會爲他鋪平，他的氣運將越發強盛，以至於大氣運加身！
現在的她，就能感受到張燁身上籠罩的那層如祥雲一般的氣運！
將來張燁的成就，恐怕會比她想象的更要恐怖。
而他……和水靈牽扯極深，所以，張燁身上也有自己一份因果。
那麼未來，張燁也一定會出現在她所走的路上。
到了她這種層次，看因果，已經十分準確，所以她現在在思考。
到底要不要現在殺了張燁？
現在的張燁，氣運還沒有那麼恐怖，殺了他，頂多是被氣運反噬而已，她自身也有大氣運加持，那氣運反噬威脅不到她。
但她看得出，張燁身上的氣運祥雲無時無刻不在膨脹，這樣下去，怕是不用三年，張燁的氣運就能超過她！
那麼到時候，她就算有着對張燁絕對碾壓的實力，也不可能殺了張燁。
一，是因爲那時候張燁將被世界【實質性】地保護。
若她要強行殺死張燁，那麼世界會阻止她。
比如降下雷霆風暴，降下天火隕石。
她雖然強，但也不足以和世界意志對抗。
二，就算她真的殺了張燁，那張燁的氣運反噬也會將她重創，甚至將她的氣運反噬成負面，她未來的路，很可能會被直接斷絕！
因此，她在想，要不要違背對海諾薇的承諾，殺了張燁？
她從來不是一個扭捏之人，僅僅片刻，她便做出了決定。
“我一生，從未違背過任何承諾。”她的眸光穿過雲層，落在張燁身上。
這一刻，她沒有自稱“本皇”，因爲現在她不是以教皇的身份，也不是以教主的身份，而是以她自己，自言自語。
“這樣的氣運，你將來必然不下於我。”
“但若你將來阻了我的路，我定斬你。”
“不過……終於，要有對手了麼？”
“對弈，或許會很有意思。”
“我等着。”
說罷，她的身影緩緩消失，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笑意。
閉着眼感受祥和與平靜的張燁，突然睜開了眼，直起身，望了望四周。
“導師，怎麼了？”科靈也起身問道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張燁撓了撓頭：“剛剛莫名地就興奮起來了，而且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……”
但張燁放開感知，卻什麼也沒有發現。
張燁揣摩了一下下巴，然後露出驚愕的表情，這讓科靈更疑惑了。
而張燁則是想——套路啊！這是套路啊！
有被窺視的感覺，那就一定不是錯覺！
會是誰？感知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，也就是說那人或東西一定比自己要強，而且強很多！
張燁想了想，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。
不會……是那位教皇吧？
先前海諾薇就說教皇發現他了，自己喝了瞞天藥劑，應該是躲過去了纔對。
不過這一刻張燁也心裏沒底，畢竟連亞神級別的元素靈都不是那位教皇的對手啊。
張燁現在就祈禱着希望是其他什麼東西，比如說森林裏的魔獸大佬啊，重爪虎它老爹或小狐狸它老媽啥的，總之別是教皇就行。
“薇薇，你說教皇要是真的發現我了，會抓我嗎？”張燁在心中朝海諾薇問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海諾薇飄了出來，搖搖頭。
張燁一愣：”你們以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嗎？你不瞭解她？”
海諾薇苦笑着，搖搖頭：“那只是我一廂情願地認爲而已，我是瞭解她，但我也無法知道她在想什麼。”
“她所想的，我們都猜不透。”
“她可以爲了一件寶物屠滅一族，也可以因爲和一個士兵的承諾，隻身一人擋住萬千深淵惡靈守護一方疆土。”
“所以我瞭解她，但我也不瞭解她。”
“人有兩面性，她給自己兩張面孔都戴上了面具，而且將其糅合在了一起，很矛盾，我看不透。”
“所以如果她真的發現了你，可能會在暗中觀察你，或直接無視你，畢竟你對於她來說太弱小了。”
張燁聽得稀裏糊塗的，然後問道：“那她有沒有可能殺了我？”
“不……”海諾薇正要說“不可能”，因爲她知道不管那位教皇是怎樣的人，但她都極其注重承諾，一旦答應，就不會反悔。
所以不管是暗中觀察還是直接無視，教皇都不會殺了張燁。
因爲當初教皇答應會放了張燁，哪怕海諾薇聽得出，這其中隱晦的期限，其實也是三年。
但起碼這三年內，教皇不會動張燁。
不過海諾薇還是不能說出口，而是改口說道：“不知道……”
她不能直接回答不可能，因爲張燁肯定會問爲什麼，她不想欺騙張燁，更不能告訴他自己和教皇立下了三年之約。
果然，聞言如此，張燁便點點頭：“好吧。”
和海諾薇的【魂靈契約】，能讓兩人的靈魂有所聯繫，這聯繫是雙向的，能夠感受到對方的一縷情緒波動。
這一刻，張燁就感覺海諾薇的心情很低落。
不過魂靈契約並不能讓張燁知道海諾薇在想什麼，所以他覺得海諾薇可能是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憶而傷心了。
他微微嘆口氣，安慰道：“沒事的薇薇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，你現在不有我嘛。”
海諾薇聞言，愈發感覺到鼻子的酸楚。
是啊，我還有你，哪怕只能和你在一起三年……
她點點頭，眼角含淚，露出溫和的微笑：“嗯！”
“好了，咱們回去吧，對了，小狐狸，你知道哪裏有蜂蜜嗎？”張燁朝三葉狐問道。
燒烤蜂蜜用得太多了，他現在要去進貨。
“知道呢！”三葉狐立刻點點頭：“我帶你去！”
“好，走吧，去和我們的好鄰居打個招呼，嘿嘿！”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