蕾歐娜和南也是心中感慨。
難怪之前來到這個地方,就感到了濃濃的安全感。
正是因爲這些雕像都是張燁,所以他會保護好她們。
忽然,蕾歐娜露出了笑容。
其實她早該知道了。
當初來到這裏,見到那個帶着面具的雕像,她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,那是她的救命恩人。
後來,她見證了張燁回到過去,將她拯救,那時候她就應該反應過來,這些雕像就是他了。
而南也想到了什麼。
或許伽吉魯的死,並不是意外。
不管這些雕像是他的前世,還是僅僅只是擁有他神唸的雕像,他都是他。
他會將一切威脅毫不留情地扼殺在搖籃中,就算是他的神念,也一樣。
所以那時候的伽吉魯,很可能就是因爲雕像上的神念而無法動動彈,而後在神唸的旨意下,崽崽就將伽吉魯喫掉了。
張燁緩緩走上前去,望着雕像。
他知道這雕像確確實實就是一個用高級材料雕刻而成的,真正的雕像,並不是他的前世,但他卻感覺雕像彷彿活的一般。
他還在笑。
或許是因爲,這雕像上有他前世留下的神唸吧。
下一刻,雕像突然亮起光芒。
光芒凝聚成光點,最後直接鑽進了張燁的體內。
頓時,張燁就感覺意識更加清明,精神力暴漲!
而那雕像,也就再沒有給他活着的感覺。
“走吧。”輕輕拍了拍雕像,張燁轉身朝衆女說道。
衆女點點頭,跟着他一起朝遺蹟的深處走去。
一路上,衆人見到了很多雕像。
他們大小不同,形態各異。
有的雕像背生雙翼,宛若天使一般,充滿了聖潔之意。
有的雕像,穿着鎧甲,身姿挺拔,手中長槍直指天穹。
有的雕像,手捧書籍,面露祥和,宛若捧着世界。
有的雕像……
太多了。
每一個雕像的他,都與衆不同,但卻又完全相同。
雕像的面容,全都是他。
而且衆人還發現,每一個雕像的材質都各不相同。
有的材質只是經過淨化的石頭。
有的則是神級的隕鐵。
而且許多材質,都是一些世界獨有的,還帶有各個世界的特有氣息。
衆人看着那麼多雕像,忽然明白過來了。
這些雕像,恐怕本來不是這個世界原有的。
而是來自各個世界。
他的一個個前世,都受人敬仰,受人尊崇,因此他們爲他雕刻了這些雕像。
然後好像有個存在,將這些雕像從各個世界搬到了這裏,聚集在了這裏。
就好像一個喜歡手辦的人,從世界各地收集來了精品手辦,將其收藏在了一起。
每當張燁走過一尊雕像,雕像上都會亮起光芒,那前世留下的神念都會化作最精純的力量,沒入他的體內,提升他的精神力,淬鍊他的神性。
他的氣息,也變得愈發強大,愈發和諧。
就好像……要與世間萬物融合一般。
衆人慢慢走着,越往裏走,金字塔就越多,雕像也越密集。
這些雕像已經不僅是擺放在金字塔的內部,而是擺放在這處遺蹟的各處。
道路的兩旁,噴泉的中央,甚至金字塔的頂部。
隨着不斷深入,衆人也終於進入了遺蹟的深處。
忽然,衆人停住了。
因爲他們的前方,是一條通往那座高數萬米的核心金字塔的大道,而在大道的中央,一個殘破的石像正背對着他們。
看着那石像破損的身軀,衆人的心再次隱隱作痛。
就像上次在那片火域遭遇的那個石像一樣。
這不是雕像,而是他真正的前世。
他站在原地,身體微微前傾,卻沒有倒下。
因爲他正用那斷掉一截的小腿腿骨,撐着地面,而他的手,則指向了那座核心金字塔。
他的心口通透,那是致命的傷勢,只是看一眼,衆人就知道了他的死因。
但還沒等衆人緩過心神,突然又是瞳孔一顫。
透過那通透的心口大洞,她們看到了他的前方,還有一道道同樣熟悉的石像。
爲什麼她們先前沒看到?
因爲第一尊石像,遮擋住了她們的視線。
並不是因爲石像有多高大,相反,石像顯得消瘦,甚至有些部位還是殘缺的,但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,卻貫通天地,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。
所以,衆人才沒有看到前方的場景。
現在她們看到了。
那條通往核心金字塔的主道上,是一尊尊石像。
和先前那些雕像不同,這些石像的身軀,全都是破損的。
傷痕累累……血肉模糊……
第二尊石像,他斷了一條腿,用一根柺杖撐着自己,另一隻手,指向了金字塔。
第三尊石像,他沒了雙臂,就那樣孤零零地站在那裏,沒有手能指向,他就死死地盯着金字塔。
第三尊石像,他沒有了下半身,身軀斷口處的骨骼和內臟雖然石化,卻都清晰可見。
他的身後是一條漆黑血痕,身前則是一道道漆黑的抓痕,就好像他在努力用雙手讓自己爬得更遠,但到這裏,已經沒有了力氣,於是他就擡起了收,指向金字塔。
第四尊石像,他身上沒有傷痕,卻坐着一張輪椅,四肢宛若只剩下骨骼,骨瘦如柴,但他的臉上卻帶着柔和的笑意,用宛若枯枝般的手指,輕輕地指向了金字塔。
他的身後,還有一尊石像。
那尊石像沒有小腿,雙腿都只剩下了膝蓋,彷彿是被磨沒的。
但他卻撐在了輪椅上。
輪椅上還有他留下的血手印。
輪椅的後方,是一條長長的輪椅車轍,還有那宛若腳印般的黑色血跡,一步一步。
他在推着輪椅往前走。
可以看出,輪椅上的石像石化時間,比推輪椅的石像要早得多,輪椅石像的身上還有一些植物藤蔓。
難道他是發現了這尊輪椅石像,然後將他一直推到這裏的麼?
或許是吧。
只是他沒能將他推進核心金字塔,就已經沒有了聲息。
而那輪椅石像也彷彿知道會有人將他推到這個位置,所以提前擺好了姿勢,以至於那手指的指向不偏不起地,就對準了金字塔。
這樣的石像,還有第六尊。
第六尊石像,沒有了雙眼,他好像看不清方向,雙手無助地朝前伸去。
而他的身前,有一尊石像。
他好像想要搬動這尊石像,將他調轉到面對金字塔的方向。
失明石像的身上,有他的血手印,後方,還有一連串的腳印。
是他將這尊石像搬到這裏來的。
但他精疲力盡了,所以他只能讓石像的手搭着自己的肩膀,而他則屹立在石像的前方,當做他雙手的延伸,然後指向了正確的方向——核心金字塔。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