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個小世界已經和這個世界相連，應該已經成爲了你們口中所說的【祕境】，你們隨時可以去找到那個祕境，查證真僞！”
“所以我對古邪恨之入骨，恨不得抽他筋，扒他皮，挖他心肺喝他血！”
這一刻的法則之神，顯得無比猙獰，幾乎是從後槽牙擠出這些話語。
衆人沉默，因爲衆人知道，他說的確實就是真的。
那個界橋祕境和祕境中的那些雕像，原來是這麼來的麼……
所以他的前世，纔會將那裏當做最後的歸宿，每一個前世化作的石像，都在指向那裏……
所以他纔會擁有概念級別的情緒感知……
一切，彷彿都水落石出。
法則之神沒有注意到衆人的神情，他還在繼續說着。
“我們本想去找他們復仇，可是以我們的力量，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，所以只能假意併入他麾下，成爲他的走狗……”
“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浮生帝王，她所做的一切，纔是真正爲了戰爭帝國世界系！”
“沒有她驅散戰爭帝國的冰冷，戰爭帝國終將走向毀滅！”
“事實證明，她是對的，我們是對的！”
“古邪徹底瘋了！”
“他根本不是爲了戰爭帝國而侵略晝夜世界系，他根本就是爲了一己私慾，爲了滿足他那病態的慾望，不惜以整個世界係爲代價！”
“所以……請接納我！”
“張燁，我知道你是個真英雄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，但我知道你有和浮生帝王一樣的情感，你真正在爲這個世界繫着想。”
“請接納我！”
“我想復仇！”
張燁看着他，心中漸漸明瞭。
這就是爲什麼這傢伙明明擁有掌控法則的力量，卻一直都只是在邊緣小打小鬧的原因麼？
要知道，以法則之神的力量，想要對付張燁等人可能不切實際，但是想要對付那些凡靈，真的太容易了。
只要他想要，他隨時可以在世界範圍上引動法則，從而讓整個世界陷入徹底的大暴動。
而不是在明知道有戰魔這樣的存在，還去搞什麼狂化法則，還去搞什麼套娃。
把張燁引出來，讓張燁和他直接對話，這纔是他真正的目的。
感受着法則之神身上的情緒，張燁知道他是認真的，他所希望的沒有半點摻假。
可惜……
事實太殘酷了。
張燁搖搖頭，道：“不行。”
法則之神聞言，有些驚詫，但隨後目光垂落，苦笑道：“果然麼……畢竟我殺了那麼多人……”
“不，”但張燁依舊搖頭道：“你殺了很多人，這是你該死的原因，但不是重點。”
“那重點是什麼？”法則之神問道。
“重點是……你已經不是你了。”
法則之神一愣，一開始，他還沒有理解張燁的意思，但隨後他便感覺到了什麼，臉上逐漸露出驚恐的神情。
“不不不……不！！！”他發出嘶吼，聲音是那麼淒厲，那麼絕望。
“混亂！混亂！！！”
“不……我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他的容貌突然發生了改變，僅僅一瞬間，就從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那個人，只有一隻眼睛。
“哎呀呀，還是被發現了呢……”他臉上帶着笑意，眼眸眯起，直視張燁。
塔利婭看向張燁，問道：“老公，他是……”
張燁負着手，淡淡道：“最終大boss。”
聞言，衆女立刻反應過來，這個傢伙，就是那和張燁對弈的存在——古邪！
畢竟，除了張燁和莉娜，衆女還都沒見過古邪長什麼樣呢，第一時間沒認出來很正常。
而對於古邪的出現，張燁也好像並不意外。
“你好像都算到了？”古邪宛若一個老友，直言問道。
張燁聳了聳肩：“不難猜，能被你派過來的，能有一個還是自己麼？”
“混亂的法則，深藏於裏，只是他們自己沒有發現而已。”
“只要你願意，哪怕他們再如何恨你，也會一瞬間陷入混亂，然後……成爲你。”
聞言，古邪忍不住爲張燁鼓掌，然後道：“那你覺得，他剛剛說的那些，是真的還是假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張燁淡淡道：“直接的謊言，是最低級的策略，我想自負如你，應該不屑直接用謊言來騙我。”
古邪打了個響指：“知我者，燁也。”
張燁頓時眉頭一挑：“誰是你爺爺，我沒你這個逆孫！”
古邪：“……”
我特麼……算了。
對於張燁腦回路有多跳脫，古邪早有領會，習慣了。
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張燁突然問道。
古邪點點頭，張燁接着道。
“戰爭帝國世界系，真的就沒有你所在乎的人了麼？”
“或者事物，寄託，什麼都好，難道你就什麼都不在乎了麼？”
古邪一愣，倒是真沒想到張燁會問這個問題。
古邪沉默了片刻，然後道：“能給我一萬年思考這個問題麼？”
“以你的思考速度，需要一萬年？”張燁問道。
“需要，因爲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個一萬年了，有點記不清了。”古邪道。
“那行。”張燁點點頭，然後打了個響指，古邪就被時光領域所覆蓋。
客觀時間，僅僅過了一秒，而古邪的主觀時間，卻已經過去一萬年之久！
“有答案了麼？”張燁問道。
古邪點點頭：“有一點。”
此刻的他，好像和一萬年前，沒什麼兩樣。
而後，他接着道：“好像，真的沒有任何人，或者事物，或者其他什麼東西，能讓我在乎的了。”
張燁：“一點都沒有？”
古邪：“一點都沒有。”
“那家人呢？你沒有家人嗎？”一旁，蕾歐娜問道。
古邪呵呵一笑：“家人，只能看自我定義，只要我希望，那麼任何人都能成爲我的家人，我的力量，也可以讓任何人死心塌地地將我視作家人。”
“所以，這有什麼意義？”
“再者……當我成爲混亂的代表的時候，我便再也不被允許有家人了。”
“那你覺得你幸福嗎？”莉娜也問道。
古邪又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能再給我一萬年時間思考麼？”
張燁：“不行。”
古邪：“誒~好無情好冷漠哦~”
張燁搖搖頭，道：“其實你心裏知道答案的，不是麼？”
“確實……”古邪低沉一笑，擡頭望天：“我若幸福，便不是我。”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