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一品欣喜起來。

    整個八十年代都是我國蠶繭絲綢行業蓬勃發展的時期,靠着養蠶就可以發家致富。

    穿越前,作爲紡織大學文娛社團團長,自己正在排練《一帶一路唱響世界》的歌舞,飆高音的時候人飆沒了。

    想必,老天爺是派自己來八零年代提前帶動一帶一路繁榮昌盛的吧。

    既然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那麼一切魑魅魍魎都必須掃蕩乾淨!

    她從空間裏出來。

    面對兇悍而得意的劉柏林,挺身而出,據理力爭。

    “劉站長,我爸好歹是供銷系統的人,他的去留自然由供銷合作社領導研究後決定,你說了不算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,你趁着我爸當值把我騙來,還專門烘烤上品繭,分明就是有預謀的!”

    “你強姦未遂,引發騷亂,所以纔出了生產事故,作爲一站之長,你的責任比我爸要大得多得多吧!”

    “你你你!”

    劉柏林的肺要崩壞了,原本以爲是個愚笨怯弱的小丫頭,沒想到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齒。

    “週一品,說我強姦你,你有什麼證據?不過你口口聲聲說我侵犯你,大夥兒可都聽到了,我要告你誹謗罪。”

    週一品往前一步,盯着他的賊眉鼠眼,毫不畏懼。

    “我從你的宿舍窗戶摔下來,方建國大叔看見了,那輛車上還留着我的血跡,還有我這件胸前撕破的襯衫,全都是證據。”

    “人證物證俱在,劉柏林,你報警了正好,就讓派出所的同志拿手銬把你銬走!”

    這時兩名警察衝進繭站,威嚴道:“誰報的警?”

    “銬他!他犯了流氓罪!”週一品指着劉柏林的臉。

    “她打我!”劉柏林指着週一品。

    “你被小姑娘打了?”警察完全不相信。

    劉柏林臉都綠了,被一個小姑娘打得鼻青臉腫,說出去真丟人。

    當然,他也不忘替自己辯解:

    “警察同志,我是劉柏林,我可憐周家孩子多,娘剛死,爹又瘸,想體恤一番下屬。”

    “我給這小姑娘喫冰磚,讓她帶一些花生糖回去給弟弟妹妹喫,結果她卻誤會了我要欺負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無恥!”週一品怒目相瞪。

    “全都帶走,去所裏說清楚。”

    警察將繭站裏一干人等全部帶去派出所,從下午到晚上,問完話做完筆錄才陸陸續續地把人放出去。

    從派出所出來後,週一品終於懂了,爲什麼原主的母親會選擇自殺。

    原來劉柏林的老丈人是供銷合作社主任,父親是繅絲廠廠長。

    而他自己,也因爲業績出色,被評爲縣級個人先進和優秀站長稱號。

    關於這一點,週一品非常不服氣。

    東籬鄉連續幾年被評爲全縣養蠶模範鄉,根本就是前幾年父親當站長時下鄉親自指導種桑養蠶技術、兢兢業業實幹出來的。

    他劉柏林只是坐享其成。

    可這又怎麼樣,這兩年的榮譽還是算在劉柏林頭上。

    剛纔派出所所長和合作社主任都匯聚一堂,週一品不依不饒,最終才爭取到了一個折中的處罰法子。

    這起生產事故由周城貴和繭站各承擔一半責任。

    燒煤工周城貴賠償2484元,可分期六個月付清,每期414元。

    賠款付清之前,停薪留職。

    若過期未能還清,周城貴被開除出供銷系統。

    站長劉柏林失於監察,寫檢查反思。

    至於週一品狀告的流氓罪,因證據不足,不予立案。

    這個結果,週一品雖然不滿意,但也只能接受。

    看來,要扳倒劉柏林,還需要從長計議。

    昏黃的燈光下,派出所門口停着一輛東方紅手扶式拖拉機,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坐在車斗上,嗑瓜子。

    地上吐了一地的瓜子殼,看樣子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。

    這是鄰居家的小哥哥周紅星。

    周紅星看見他們出來,趕緊跳下拖拉機,迎上去,“周叔,一品,你們沒事吧?”

    將周城貴扶上拖拉機坐好後,他又轉身想來扶週一品。

    “沒事,紅星哥謝謝你,這麼晚來接我們。”

    週一品躲開他,跑到另一側,自己爬上車斗。

    她知道周紅星對原主很好,一心想等她長大了娶她。

    原主的四個弟妹,除了五好,二德,三禮和四貌上學放學都是紅星哥和原主一起接送的。

    現在放暑假了,孩子們全在家裏待着,由周紅星和他媽幫忙照看着。

    “二德,三禮,四貌,五好,多虧了你和嬸子照顧。”

    “嗨,應該的,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,別跟我客氣。”

    周紅星說着,掀起汗衫擦了一把汗,從坐墊底下拿出搖桿,走到機頭髮動拖拉機,濃郁的柴油味滾滾地冒出來。

    迎着夜風,拖拉機朝着十里外的雲龍村駛去。

    而站在派出所二樓走廊上的劉柏林,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,滿臉的褶皺裏溢出深深的惡意。

    就算分期付款,周城貴這條鹹魚也不可能再翻身了。

    因爲,他很快就會把周城貴徹底弄死。

    從前,周城貴當站長的時候,自己在他手底下被壓得擡不起頭來。

    後來天賜良機,他舉報周城貴超生,才得以翻身。

    雖然周城貴從土皇帝站長降爲低賤骯髒的燒煤工,但他依舊擔心周城貴有朝一日會死灰復燃,東山再起。

    這下好了,他徹底玩完了。

    山野間的夜風透心的涼爽,一路上,週一品心心念念那個神奇的空間,一摸銀項圈就閃了進去。

    銀項圈是爺爺留給原主的遺物,沒想到竟是個神奇的物件。

    剛纔在派出所裏做筆錄時,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分錢,已經做過試驗了。

    如果觸摸加意念就可以複製物件,那麼現在她的空間裏應該多了一張五分錢紙幣。

    週一品在空間裏走了幾圈,居然沒找到!

    奇怪,怎麼會沒有?

    也對,怎麼可能觸摸什麼就能複製什麼。

    看來,不勞而獲的行爲,連老天爺都厭惡。

    勤勞致富纔是王道啊。

    那麼,空間裏爲什麼會有這架烘繭車?

    難道是初始獎勵?

    週一品用腳量了量,目前空間的大小差不多有30平米,桑樹地佔了10平米,其餘空地上放置着一個三腳木架子和那架帶血的烘繭車。

    木架子上懸掛着一個溫度計,顯示了溫度爲24攝氏度,溼度爲65%。

    而且,空間內光線明暗度適宜。

    本來夏蠶極爲難養,因爲氣候太熱太乾,蠶很容易得蠶膿病、軟化病和敗血病,所以很多農戶只養春蠶和秋蠶。

    但她的空間卻有着最適宜蠶種孵化的溫溼度和光照,不受季節限制,可謂一個養蠶勝地。

    週一品將一塊黑布遮蓋在白紗封上,進行蠶種孵化前的催青工作。

    據說聽音樂的蠶寶寶更漂亮,想到這一點,她嘻嘻一笑,然後哼哼唧唧給他們唱起搖籃曲來。

    過了十分鐘,掀開黑布,她驚異地發現,幼子差不多全部都孵化出來了,黑黝黝的小蟻蠶爬滿了整張白紗封。

    這簡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啊!

    莫不是空間裏的時間比外邊要快?

    下次一定借塊手錶進來看看。

    週一品看着密密麻麻的它們,一種發現生命源泉的喜悅涌上心頭。

    嗨,小寶寶們,你們是不是餓了?

    她轉身走去桑樹旁邊給小寶寶們覓食。

    這棵桑樹姿態旖旎,長勢喜人,之前看還只有十幾片葉子,現在居然變得茂密起來了。

    她挑選了幾片頂尖的嫩芽兒,摘下,撕碎了,動作輕柔地鋪到小蟻蠶上邊。

    喫吧,喫吧,快快長大。

    離開之前,週一品又鋪了一釐米厚的嫩桑葉上去,聽到紅星哥喊叫才依依不捨地出了空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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