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在這內閣之中,自己也總算是多了一個盟友了。
至於殷閣老會不會反悔,顧長留倒是不怎麼擔心,在內閣這麼久,對於內閣幾位閣老的脾性,他也有了些微瞭解。
殷閣老並不是一個性格剛強的人,而且,他年紀也有些大了,越是年紀大的人就越是容易瞻前顧後,且越是在乎親人家族。
如同殷閣老這般,有個大家族的,莫說自己手上還捏着他的把柄,就是沒有,自己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,他怕是也會猶豫二三了。
從殷閣老的門口出來,顧長留臉上不禁是露出笑容來。
恰好,齊閣老也走了出來,瞧見顧長留臉上的笑容,他眉頭不由得一皺,心道:顧長留這廝從殷閣老直廬出來,笑得這麼奸詐,莫非他是又想到什麼壞主意了?還是跟殷閣老達成了什麼協議?
不過僅憑着這個笑容,他也不能判定什麼,只是衝顧長留輕哼一聲,甩袖而去。
顧長留也看到了他,見到他甩袖離開,他嘴角的笑容反而越深了。
……
“你說什麼,殷閣老說顧長留跟袁神婆那邊的事情不用追究了?”
當尹澤蒼收到了殷閣老派人送來的口信後,是怒不可遏,“當初想要跟我合作的人是他,現在說讓我不要管的人也是他,他到底把我當什麼人?
我尹澤蒼堂堂二品大員,戶部尚書,難道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?他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罷了,靠着巴結言謹善才當上了內閣大學士,如今僥倖成了內閣首輔,難道還想要當第二個言閣老,一手遮天不成!”
尹澤蒼越說越氣,“老夫聽從他的話,寫了摺子給皇上,結果卻是捱了一頓臭罵。
他頭天還跟我說,他會有法子,會讓他們死,結果,這就是他給我的交代?讓我不要追究他們倆的事情了?讓我跟他們化干戈爲玉帛?
啊呸!
無垢那個賤女人這麼坑騙我,拿我做筏子,把我當跳樑小醜,自己成功過河後,將我一腳踢開,現在還要我笑着去捧他們的臭腳?
不可能,這絕不可能!
此處不留爺,自有留爺處,他不跟我合作,自然有人跟我合作,他殷閣老不過是纔剛當上首輔,他還沒到耀武揚威的地步!”
尹澤蒼暴跳如雷,怒罵不止,底下傳口信的人垂着頭,不敢吭聲。篳趣閣
罵了一頓後,他心中才舒服了許多,這才揮手讓這個傳口信的人離開。
他就是故意當着他的面這麼罵的,殷閣老纔剛當上內閣首輔,權勢比起從前的言閣老來,大爲不足,而且,他心中就是很生氣,就是很憤怒,他不罵,他念頭不通達!
另一個,他也是在跟殷閣老傳達他的不滿,他若是不肯幫他收拾顧長留他們,屆時,他去找了別人,那可別怪他不守道義。
傳口信的人回到殷府後,果然將尹澤蒼說的話告訴了殷閣老,殷閣老自然是知道尹澤蒼的意思,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,也沒讓人再去給尹澤蒼傳口信。
他愛找誰合作,就找誰合作,若是能扳倒顧長留,那倒是好了,若是扳不倒,到時候反倒受其害,也別怪自己不提醒他。
甚至,他心中再一次萌生了退意。
不過這一次,他仍舊是不會離開,不是爲了別的,他想要親眼看看,顧長留接下來該如何主導內閣這場戲。
沒能得到殷閣老接下來的口信,尹澤蒼便明白了殷閣老的選擇。
“看來,他是不打算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來,既然如此,那我就必須另外再找人合作了。”
尹澤蒼想了想,將目標放到了齊閣老的身上。
內閣之中,曲空明已經投靠了裕王,按照皇室規矩,以後裕王繼承大統的可能性很大,等裕王繼承大統,那曲空明就是當之無愧的首輔,所以,他應該不會參與到對付顧長留這裏面來。
再一個,曲空明曾經是顧長留的上級,聽說當初是顧長留爲他出的計策,才讓他穩定了城外的韃靼大軍,因爲此事,曲空明才被提爲了閣老。
後來,曲空明還提拔顧長留做了五品官,這才讓顧長留擁有了那次競選內閣大學士的資格。
所以,這曲空明跟顧長留,指不定就是穿一條褲子的人,自己若是去找他,那就是自投羅網。
至於那徐敬端,平常在內閣毫無建樹,找他也沒什麼用。
基於以上種種原因,尹澤蒼還是選擇了同齊閣老合作。
……
“尹大人來了?”
當齊閣老聽下人來報,說是尹澤蒼尹大人過來拜會的時候,他是有些意外的,畢竟尹澤蒼之前跟他一直沒有來往。
“快快有請。”
不管尹澤蒼過來找他做什麼,總歸不會是什麼壞事。
“齊閣老,久仰久仰。”
齊閣老對尹澤蒼還是很看重,他親自到門口迎接,尹澤蒼也是一反常態的溫和,兩人互相拱拱手,氣氛倒是熱絡。
見面之後,先是寒暄了一陣,尹澤蒼才問道,“不知齊閣老您對顧大人是什麼看法?”
“尹大人你這麼問老夫,是何用意?”
齊閣老看了他一眼,尹澤蒼垂下眼眸,只一邊緩慢的將茶水遞往脣舌,一邊等待齊閣老的回答。
“其實老夫並不是特別喜歡顧長留。”齊閣老沉着臉,語氣平緩,“雖然他曾經跟老夫的門生有過些許交往,但老夫其實很討厭他,總覺得這個人很會鑽營。”
“沒錯。”
聽齊閣老這麼說,尹澤蒼這纔將茶杯放下,“這顧長留能上位,全靠那無垢真人。”
“無垢真人?她跟顧長留有什麼關係?她不是素來不跟咱們這些大臣接觸嗎?就連老夫曾經派人去請她,她都是不假辭色。”
“哼,她都是裝的,她就是個賤人,她在很早就之前便跟顧長留相識!”
尹澤蒼咬牙切齒的說道:“實不相瞞,她正是借了老夫的勢才進入了皇宮,可最後結果您也看到了,她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,這對賤人,怕是關着門,在嘲笑老夫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