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！”唐勢趕快起身。
何仙姑伸手往下按了按，佯怒道：“說過你好多次了，別總這麼戰戰兢兢，我還能喫人不成？”
“是，是！”
“還是要派人盯着點，我總覺得不簡單！”
“是！”
“姓盛的怎麼樣了？”
“估計、估計也就這兩天了！”
何仙姑臉上一片悵然，長長舒了一口氣，“幾十年恍如隔日，盛安歌，你可還曾記得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老兄弟？”
唐勢不敢說話。
“今晚......動手吧！”
“是！”
......
日本子回到辦公室就把彩信裏的照片打印了出來，隨後又複印了幾份。
馬六拿起來一張，“看着好像沒有小安好看！”
日本子也拿起來仔細端詳，“誰說的？這女孩多大方！眉眼裏還有一股英氣，我覺得比安丫頭好看！”
“你說能是她嗎？會不會看花了眼？怎麼可能這麼巧？”馬六問他。
“誰知道呢？”日本子搖了搖頭，“這麼久了還念念不忘，說明浩子是真喜歡她。”
馬六若有所思，“可姓舒的主持人和那個艾大明星呢？浩子不喜歡她們嗎？”
日本子撓了撓頭：“這他孃的可能就是愛情吧？我看浩子對她倆也賊好...不對呀，不說愛情都是自私的嘛！”
馬六突然整出來一句，“博愛唄！”
“臥槽！”日本子朝他豎起了大拇指，“六爺學問見漲啊！”
馬六笑了，難得開了句玩笑，“那是！”
日本子嘿嘿一笑，“我是幹完就走，管她孃的什麼愛情不愛情呢，太他媽累！”
馬六朝他豎起了中指。
兩個人又說笑了幾句，日本子拿出手機就給彭永昌打了過去。
“你兩個老小子不是開了家尋人公司吧？來美國一直都在找人，找完那個又找這個，沒完沒了！”
“別整沒用的，能不能幫忙？”日本子也不客氣。
彭永昌壓低了聲音，“我師父快不行了，忙完這段時間的吧！”
日本子就是一愣，“一會我倆就過去！”
“別，你們別過來...”
彭永昌的話還沒有說完，日本子已經掛了電話。
“洪門的門主快不行了，老彭可能會有危險！”
馬六隻說了一個字：“走！”
...
兩個人到了以後就一直幫着彭永昌招待，門主盛安歌已經病了一年多，這幾天眼看着就不行了，全美各地堂主紛紛到了紐約。
馬六出去喘了口氣，回來後低聲對日本子說：“天快黑了，外面好多荷槍實彈的警察！”
日本子點了點頭，也壓低了聲音，“正是權力交接的時候，怕出現什麼問題。”
彭永昌又去二樓看了看師父，坐了好一會兒纔下來。
日本子見他眼睛紅腫，低聲說：“別隻顧着傷心......”
彭永昌點了點頭，一個穿着黑色皮夾克的年輕人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，他點了點頭沒說話。
挑高的大廳里人很多，不遠的幾張桌子圍坐着二十幾個華人，看年紀都在三四十歲以上，這些人都是各地堂口的堂主，雖然沒有人大聲喧譁，也都在竊竊私語着。
“算了，忙活完這些事兒再說吧！”日本子不想在此時給他添麻煩。
“我看看！”
日本子見他堅持，只好在兜裏把打印好的照片拿出來遞給了他。
彭永昌接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是一呆，“這、這不是冰姐嗎？”
“誰？”日本子和馬六對視了一眼，沒想到彭永昌竟然會認識。
“不對，不對，”彭永昌搖起了頭，“太年輕了！小樂，你看看...”說完，就把紙遞給了身邊那個穿着黑色皮夾克的年輕人。
他接過來看了看，隨後搖了搖頭，“不是一個人！”
日本子有些奇怪，問：“是誰？”
彭永昌嘆了口氣，“我師母，可惜，已經病逝二十多年了！哦，對了，這個女孩叫什麼？”
“夏雨萌，是我一個小兄弟的女朋友，今天在肯尼迪機場遇到了，六子去追沒追上...”
彭永昌點了點頭，不由喃喃道：“真像，真像！等這邊完事後，我讓各個堂口的兄弟去找，放心吧......”
彭永昌的話還沒有說完，一個人拉長了聲調喊了起來，“律堂，何山古何堂主到——”
彭永昌一臉嚴肅，起身迎了上去。
日本子與馬六對視了一眼，兩個人已經聽過無數次這個名字，律堂堂主何山古，因爲行事陰柔，二十幾歲就得了個與他名字諧音的綽號何仙姑。他是盛安歌的小師弟，與盛安歌都是洪門“萬”字輩的，同時也是彭永昌問鼎門主的最大阻力！
那邊坐着的各個堂口堂主也都紛紛起身相迎，律堂管着門內戒律，權勢極大，何仙姑又是心狠手辣，一般人犯到了他的手裏都得扒層皮。
...
何仙姑一身黑色粗布的唐裝，披着一件銀白色的裘皮大氅，落後一步是個瘦小枯乾的中年男人，再往回呼呼啦啦跟着二三十個彪形大漢。
日本子心裏一驚，大事不好！
好些堂主都拱手打着哈哈，何仙姑乾癟陰沉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，也同樣拱手客氣着。
“何堂主，”彭永昌走到了近前，聲音低沉，“這個場合帶這麼多人，是不是不太合適？”
大廳裏頓時安靜了下來，日本子和馬六連忙擠了過去，就站在了彭永昌的身後，那個穿着黑色皮夾克叫小樂的也來到了他身後。
何仙姑笑了，聲音尖銳刺耳，“不得不防啊！半年前何某就差點死在布魯克林的弗萊巴許大道......”
“何堂主，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要胡說！”彭永昌緊緊盯着他。
“哈哈哈！”何仙姑大笑起來，“這是不是做賊心虛？”
“你？血口噴人！”
“噴的就是你！”何仙姑毫不客氣。
那些堂主們額頭已經見了汗，都知道何仙姑與彭永昌不對付，可沒想到他會在此時公然發難，要知道盛安歌畢竟還沒有嚥氣呢！
再看一眼他身後那些虎視眈眈的手下，一些人已經悄悄在往後撤了，唯恐一會兒子彈無眼。
“山古，是不是過分了？”這時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