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福伯!”
“是福伯!”
“......”
那些堂主們熱鬧起來,紛紛打起了招呼。
日本子瞥了一眼何仙姑,他的臉色陰沉不定,再一仔細看,他身後的那些大漢腰裏鼓鼓囊囊,明顯都揣着傢伙。
他聽彭永昌說過這個福伯,他的輩分是“學”字輩,要比門主盛安歌和何仙姑都高一輩,在門裏更是屬於大長老級別。
清靜道德,文成佛法,仁論智慧,本來自信,元明興禮,大通悟學;萬象依皈,戒律傳實,化渡心回,普門開放,廣照乾坤,帶法修行。
洪門四十八字,現在最小的已經到了“律”字輩,所以說他這個“學”字輩已經是鳳毛麟角了。
各堂堂主分開左右,給福伯讓出了一條通道。
何仙姑嘴角抽搐了一下,他萬萬沒想到在夏威夷養老的這個老不死會來,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,怎麼辦?
“見過福伯!”何仙姑恭恭敬敬彎下了腰。
“安歌還沒閉眼,我也沒死,你破壞門規,帶着這麼多人闖進結義堂,爲何?”福伯說話有些喘,他身邊的女人連忙輕輕叩了幾下他的背。
那些堂主腰也直了,紛紛開始數落起來。
“就是,何仙姑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看他就是想反了!”
“我早就說過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是!”突然,何仙姑一聲大吼,“我就是要反!”
大廳裏迴盪着他的聲嘶力竭,遠處的玻璃窗都在“嗡嗡”做響。
何仙姑的聲音剛落,他身後的幾十個大漢就把腰裏的槍拔了出來,黑洞洞的槍口冒着寒氣,大廳裏瞬間死一般的安靜。
“福伯,當年的事情你最清楚,冰姐是我的,我的!”何仙姑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“啪啪”做響。
“我倆青梅竹馬,可師父他竟然硬生生拆散我倆,把她嫁給了盛安歌!”何仙姑凌厲冰冷的眼角流下了眼淚,“如果當年她嫁給我,又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死了?”
說着話,他在腰間閃電般抽出了一把格洛克19,槍口已經頂在了福伯的頭上。
福伯毫不在意,咧嘴就笑了,“速度還不錯,這一手還是和我學的!哎!你呀,動不動就流鼻涕淌眼淚,還和小時候一樣的沒出息...”
“你?!”何仙姑聽罷槍口就是用力一頂,福伯花白的頭動都不動一下,“聽起來一往情深,你自己覺得這就是事實,可真是這樣嗎?”
“那是什麼?”何仙姑咬着牙。
“阿冰怕你,她從小就不喜歡你...”
“你說謊!”何仙姑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,不由吼了起來,“你騙我!”
“你呀,從小就偏激,想什麼都和別人不一樣,你和安歌自幼被思遠收養,手心手背都是肉!如果阿冰喜歡的是你,他怎麼可能會把她嫁給安歌?”
“不可能!”何仙姑嘿嘿笑了起來,“老傢伙,被我的槍頂在了頭上還在這兒蒙我?同樣是收養,爲什麼他就可以姓盛,而我卻姓何?”
福伯哈哈一笑,“事實很簡單,也從來沒瞞着你,安歌抱回來時只有裹着他的小被子,其他什麼都沒有,自然就隨了思遠的姓!而你身上有一封信,那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你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!信在你18歲的時候就給你了,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?”
“你呀!”福伯嘆了口氣,聲音也是越發的低沉起來,滿是無奈,“你誰都不愛,你愛的是你自己和這個位置,其他都是藉口,只不過自己騙自己這麼多年,於是自己都信了而已!”
說完,他又輕咳了一聲,與此同時,所有人眼前一花,就見何仙姑頂在福伯腦門上的那把格洛克19已經到了攙扶着福伯的那個女人手裏。
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,這把格洛克19已經被她拆卸成了零件,“嘩啦啦”掉在了地上。
何仙姑身後那些人都緊張起來,槍口全部指向了福伯和這個女人,何仙姑擺了擺手。
那些堂主面面相覷,可他們進來前所有手下和槍支都留在了外面,現在即使打起來也毫無辦法。
“啪啪啪!”何仙姑鼓起了掌,“幾年不見,阮小姐的身手還是這麼好!不過,你一個人又能搶幾支槍呢?”
說完,他緩緩揚起了手,陰冷的目光狂熱起來......
日本子和馬六的槍進來前也都被拿下去了,此時兩個人也焦急起來,不知道彭永昌到底是怎麼安排的,怎麼這些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着槍進來了呢?如果對方真開槍怎麼辦?
就在這時,彭永昌身後的小樂突然打了個尖銳的口哨,二樓長長的木質欄杆扶手裏伸出了二十幾支漆黑的槍口,全部都是重型武器!
日本子和馬六再一回頭,對面的二樓走廊也同樣支出了十幾把槍口。
“哈哈哈!”何仙姑狂笑起來,那聲音刺激的所有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捂上。
“彭大棒槌,行,你小子這兩年有點長進,也知道玩這套了!”他就看向了彭永昌,“來呀,那咱們就一起開槍!”
“好!”彭永昌毫無懼色,幾步就站在了他的面前,“我數一二三,咱們就一起開槍!”
“好!”何仙姑死死盯着他。
彭永昌說:“一!”
大廳裏只能聽到衆人沉重的呼吸聲。
“二!”
那些堂主裏已經有人開始腿軟了,“噗通”一個人坐在了地上。
“我......”
這時,二樓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,所有人都擡起了頭。
一個四十歲出頭的女護士推着一個輪椅出現在了二樓樓梯口位置,輪椅上的老人骨架很大,鬚髮皆白,因爲太瘦了,一雙眼睛顯得好大。
“我還沒死!”老人正是門主盛安歌,他的身體艱難地往前探了探,緊緊盯着樓下大堂的何仙姑,“山古,收手吧!”
“師父!”彭永昌見師父出來了,一副擔憂神色。
盛安歌又接着說:“我知道、知道你恨我,好!好啊!今天、今天我就把這條老命給了你!”
“師父——”
盛安歌微微擡了一下手,阻止了彭永昌,“下面我、我宣佈,何山古殺我後,其他門人不得報此仇!”
所有人都默不作聲。
“永昌,你答應一聲!”
“是,師父!”彭永昌雙目微紅,鼻翼不停擴張着。
何仙姑手下的人面朝外聚在了一起,所有的槍都高高擡起了槍口,與二樓對峙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