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兩隻老虎,兩隻老虎,
跑得快,跑得快,
一隻沒有眼睛,
一隻沒有尾巴,
真奇怪!真奇怪!”
孩子們跟着他轉起圈來,林浩抱着鳳凰琴,快樂的像個孩子,“來呀,安珂!”
安珂咯咯笑着加入了隊伍。
小旭和武小洲他們本來一直在車裏,出來抽菸時聽到了歌聲,就都好奇地走進了院子,站在門口叼着煙看着。
孩子們一個扯着一個衣襟,安珂蹦蹦跳跳也跟在後面,長長的隊伍轉着圈,老鷹捉小雞一樣。
歌曲反反覆覆就這麼幾句,很快二十多個孩子都會唱了。
又唱了幾遍《兩隻老虎》,林浩換了一首《上學歌》:
“太陽當空照,
花兒對我笑,
小鳥說早早早,
你爲什麼背上小書包;
我去上學校,
天天不遲到,
愛學習愛勞動,
長大要爲人民立功勞......”
再一次反覆幾遍,孩子們又會了,一個個小臉上都出了汗,院子裏塵土飛揚,很快臉上就都和了泥。
那個女老師也加入了隊伍,陳院長欣慰的笑着,沒什麼能比看到孩子們露出笑臉更開心的事情了。
望着陣陣揚起的塵土,聽着這幼稚的歌曲,武小洲他們嘴裏的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,一個個張大了嘴巴,愣眉愣眼。
“小武,旭哥,猛子,”林浩大喊起來,“來呀,一起跳!”
二猛和葉磊反應賊快,轉身就往出跑,小旭緊隨其後,等武小洲想出去的時候,發現鐵門在外面被他們牢牢堵住了。
尼瑪!
林浩彈着琴,後面拖拖拉拉跟着二十多個髒兮兮的小傢伙,捲起一陣陣塵土,長蛇一樣過來了。
“來呀!一起跳啊!”林浩已經到了他眼前。
“旭哥——”武小洲拼了命的大喊,聲音極其悽慘,“猛子、小九——救命啊!”
林浩一把就將他扯進了隊伍......
第三首《娃哈哈》開唱:
“我們的祖國是花園,
花園裏花朵真鮮豔;
和暖的陽光,照耀着我們,
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;
娃哈哈,娃哈哈,
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......”
不要小看兒歌聯唱,首先要保證調式一致,這樣才能串燒起來,聽着纔會順耳。
十幾首歌曲過後,操場上這些人都成了土猴子,林浩也累了,武小洲和安珂兩個人開始給小朋友們分禮物,每個孩子只能選一樣,剩下的還要給其他那些沒有放學回來的孩子。
“你一個,你一個......”武小洲喊了起來,“哎——,你小子玩賴,怎麼又來排隊了......”
安珂拿起一個粉色的小發卡,撕掉包裝後扣在了一個女孩的頭上,“真好看!”
女孩捂着小嘴,笑的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。
“洗洗臉再回去吧!”陳院長握着林浩的手,勸道。
林浩笑道:“不了,回去洗就行!”
陳院長和那個女老師摟着幾個已經掉淚的孩子,孩子們眼巴巴看着三個人的背影,大門關上的瞬間,小剛喊了起來:“叔叔,你們還會來嗎?”
林浩回過身,大聲喊:“會的,你要聽話!”
“我知道,小剛最聽話、聽話了......”小傢伙哭了,黃鼻涕一抽一抽的,出來進去,手裏還緊緊攥着一包紙巾。
武小洲摟着林浩的肩膀,不讓他再回頭。
...
小旭他們看到三個泥猴以後,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,武小洲撲過去就把二猛按在了車前機箱蓋上,破口大罵:“癟犢子玩意兒,玩我是不?”
“武爺、武爺饒命......”
林浩回身看,孤兒院牌匾掉了一個“冬”字,只剩下“暖福利孤兒院”。
他的臉嚴肅起來,“安會長。”
安珂扭頭看他。
“這樣的孤兒院遍佈全國,你的任務很重,我希望幾年以後,再也看不到今天這樣的場景!”
“是!”安珂同樣一臉嚴肅。
武小洲他們也不再打鬧,一起看向了孤兒院的大門。
“吱呀——”,大門開了。
陳院長走了出來,林浩他們揮起了手。
只見她站的筆直,恭恭敬敬朝着他們這個方向深鞠了一躬。
幾個人趕快回禮。
三輛車開遠了,後視鏡裏,陳院長還站在那裏,雕塑般一動不動,只有微風輕輕拂動着她花白的短髮。
當天晚上,林浩買了三箱茅臺和好多保健品,先去了老師樊綱家。
樊綱推開門就愣住了。
林浩一臉笑容,“老師,我來了!”
“臭小子!”樊綱伸手就懟了他胸口兩拳,隨後一把就抱住了他,眼眶已經紅了,“咋不提前打個招呼呢?你小子,真是......”
“快快,快,快進屋!”樊綱實在是太高興了,雖然經常通電話,可一晃已經快兩年沒見了。
小旭他們抱着一箱茅臺,和二猛他們把其他一些禮物放到客廳就都下去了,留下師生兩個人聊天。
雖然在電話裏聊過在紐約見到樊雨晴的事兒,林浩還是又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,還把蔣志明狠誇了一通。
樊綱很開心,提起前妻李湘君長吁短嘆:“她這個人哪,就是犟,想讓她承認錯誤,難嘍!”
“老師,”林浩有個想法,就是想見面後和他談,“下次我去美國,您能不能和我一起去?”
樊綱沒吭聲。
“我相信,當您出現在師母面前的時候,一切都會過去的!”
樊綱還是有顧慮,“會嗎?”
“會!”林浩十分肯定。
...
當天晚上,師生二人又去了院長李博瀚家。
雖然已經很晚了,李博瀚的愛人周文茵還是炒了四個菜,讓三個人喝了點。
半夜,林浩才攙扶着老師回家。
“前段時間,鑫楠和曉強都聯繫了我......”
林浩一直聽着沒說話,此時聽老師把兩個人的姓去掉了,就知道他已經原諒了他們,這就是樊綱的性格,他們再憤怒,可心底還是那麼柔軟。
像當年上學時一樣,安頓老師躺下後,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了牀頭,見他已經發出了輕微的鼾聲,這才離去。
第二天中午,他帶着一箱茅臺又去看了老師關宇池,兩個人一直聊到下午一點半,因爲關宇池要去系裏主持會議,這才告辭。
...
臨回燕京的前一個晚上,費先生宴請林浩。
林浩並沒有帶於洪波,儘管知道他很需要這個機會,可想來想去,這是一柄雙刃劍,還是少接觸的好。
奢華的雅間內,林浩把安珂介紹給他。
這位費先生雖然春風得意馬蹄疾,但與上次相比,對林浩的態度已經明顯不一樣了,恭敬中隱藏着一絲懼怕。
席間,林浩正色道:“費先生,龍省是我的家鄉,我只想爲家鄉做一些事實!未來,不管是春河旅遊城市的建設,還是全省各地福利院的興建改造,我都不求回報......”
費先生連連稱是。
“我希望你們能少賣一點地去蓋樓,拿出來一點就可以,爲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做一些好事,做一些實事......”
林浩的話點到爲止,但十分清楚。
“林董,”費先生鄭重表態,“請您放心,我會不遺餘力地支持安會長的工作......”
林浩又說:“如果有可能,我想在龍省給全國做一個樣板,那時,我們可以請全國各地的相關單位都來參觀學習......費先生,請問,還有什麼成績會比這個更得民心!?”
這種酒宴很難喫好喝好,淺嘗即可。
共同舉杯,林浩說:“希望您百忙之中,能抽出一點時間和安會長去幾家孤兒院看看!”
“一定!”費先生看向了安珂,鄭重道:“安會長可以隨時聯繫我!”
安珂點了點頭,“好!”
停車場。
費先生恭敬地給他拉開了車門。
林浩放下了車窗,半開玩笑道:“安會長在龍省的安全,就拜託您了!”
望着三輛遠去的車屁股,費先生本就不多的頭髮凌亂起來,一想起安會長那妖孽般的容貌,不由嘆了口氣,相比之下,最後這個任務纔是最艱鉅的。
轉念又想,自己這次的實名舉報,真像一顆炸彈扔進了茅坑裏,周曉鵬也打來電話埋怨自己,可誰又能想到,他曾經的老闆湯康伯屁股竟然也不乾淨......
也好!
夏淵折戟,沈學銘沉沙,湯老闆也到了點兒,該給自己讓讓位置了!
林浩啊林浩,這次你是我的福星,可下次呢?希望以後你還是少來吧,家鄉真不歡迎你......
一個年輕人從大廳大步走了出來,身後還跟着司機,有些場合不需要他在,有些動作更不適合他們看到,此時出來的恰到好處。
“老闆,風大,上車吧!”
“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