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安庭看着季司深的目光,也從來沒有一點兒退縮。
只要他想,任何事情他都會說。
因爲他知道,眼前的人,會接納全部的他,所有的。
好的不好的,他都不會介意,因爲他只是他。
季司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,“那我等阿宴晚上慢慢告訴我哦~”
“……”
又不正經了。
他的精力,還真是越來越濃烈了。
季司深也不吵他了,歪在宴安庭的肩上,目光落在鳳輕羽那一桌上。
如季司深所說,餘晚的狀態的確不太好,眼窩都青了一塊,臉色也不太好,看上去太過於壓抑了。
已經完全將她原本的容顏都給壓了下去,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木偶一樣,空洞的沒有一點兒靈魂。
只有在看到季瑾珏和鳳輕羽手牽手時,她的眼裏纔有一點兒亮光。
“這是輕羽。”
餘晚扯着嘴角對鳳輕羽笑笑,“你好,我是不是做了不太好的事?你放心,我沒打算和季瑾珏結婚的。”
“今天來,也不是要和他訂婚的,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,就更不能這麼做了。”
鳳輕羽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,他知道餘晚現在承受了多大的痛苦,只是安靜的搖了搖頭。
“但是你看上去很不好。”
餘晚苦笑一聲,“昨天晚上,我媽又用割腕威脅我了,可是……我控制不住想要見她。”
“真的是我錯了嗎?我只是喜歡她一個人而已。”
餘晚的目光落在玻璃牆外的遠處,那神傷之下的眼裏,卻又熠熠生輝。
季瑾珏握緊了鳳輕羽的手,像是在說給餘晚聽,也像是在說給自己。
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是世俗的偏見。”
鳳輕羽擡頭回看着季瑾珏,眼神卻很堅定。
這一幕讓餘晚很羨慕,兩個相愛的人可以不顧及任何世俗的目光在一起,真的很難得。
所以,她怎麼爲了自己和季瑾珏訂婚呢?
而且……
她一直都在她的身邊。
只要她在的地方,她都會在她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守着她,默默地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。
她想了很久很久,她不想傷害喜歡她的人,更不想成爲破壞別人感情的人。
餘晚回過神來,看向面前的兩人,“你們要好好在一起啊。”
季瑾珏看向餘晚,目光裏有些許同情,“那你呢?不是我,他們還會逼迫你和別的人結婚。”
餘晚沉默,“我知道。”
“可是這次,我不想退縮了。”
“我太累了,從小到大,我都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長大的,今天喫什麼飯,明天學什麼的鋼琴,我應該交什麼樣的朋友,或者我該嫁給什麼樣的人,都在他們的安排和掌控之中。”
“我好像不是他們的女兒,只是滿足他們榮譽心的傀儡。”
“我這輩子沒什麼喜歡的事,也從來沒有反駁過他們什麼,可這件事我不想妥協了。”
餘晚再次回過頭看向那個手上纏着繃帶的人,眼裏都是前所未有的堅定。
那是她前幾天,向家裏人坦白一切,用被打斷一隻手的代價,換來守着她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