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當你確定你喜歡一個人時,僅僅可能只是那一瞬間的功夫。
安巖庭望着季子淵良久,纔開口。
“好……”
於是安巖庭默默地將季子淵寫的第一遍自己名字的紙張,偷偷收了起來。
明明自己的字寫的不太好,可偏偏巖庭兩個字,卻寫的極好,寫的格外的認真。
安巖庭再次確認,這一刻他好像……喜歡上了這個陰鬱的小少爺。
不只是一時間的衝動。
一直到黃昏時,安巖庭才準備離開了。
“明天……你來嗎……”
“那個故事,你還沒講完……”
彆扭的小少爺既不肯叫安巖庭的字,也不肯叫一句先生,好像有一種最後倔強的彆扭。
安巖庭笑了一聲,“少爺,希望我來嗎?”
“……”
被抱回牀上的小少爺,抿了抿脣,又開始彆扭的轉過頭去。
“不來算了……”
反正他從來都是一個人。
安巖庭見季子淵的情緒又陰鬱了起來,便擡手親暱的揉了揉季子淵的軟發,“來,我說了,我會一直陪着少爺的。”
他給了小少爺一點兒希望的光亮,他怎麼捨得讓他再跌入更深的黑暗深淵呢。
不需要報酬,他也會來的。
季子淵果然一下子耳廓又紅了起來,卻倔強的咬着嘴脣哼了一聲,“不準摸我的……頭……”
但是說着不準摸頭的小少爺,根本都沒躲一下,甚至那顫動的眸光,透着些許喜歡的生氣。
季子淵又乖乖的點了一下頭,本想彆扭的不看安巖庭,但那目光卻又會剋制不住的轉過頭去,看着安巖庭逐漸消失的背影,眼裏的那點兒光,也在逐漸消散。
一直到安巖庭離開,小少爺將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紙從袖子裏拿了出來。
一張是安巖庭寫的“子淵”,一張是季子淵寫的“巖庭”。
然後又細細摺好,藏到了枕頭之下。
恰好季夫人走進房間,坐到了季子淵的牀邊。
“阿深,今天的先生怎麼樣?”
季子淵只是眼皮無力的輕擡,睫羽沒什麼生氣的顫動,臉上的表情更是一如最初的陰鬱薄涼。
但卻只說了兩個很有溫度的字,
“很好。”
季夫人眸光都跟着多了幾分光亮,有些欣慰的伸手摸了摸季子淵的頭,“那就好,明日我已經讓先生早些過來了。”
聽到這個,季子淵那暗淡的眸光纔多了幾分閃動,便點了點頭,“好……”
——
第二日,一早安巖庭便來季子淵的院子了。
今日的小少爺不再是,安巖庭昨天進門瞧見時的陰鬱無生氣。
“少爺。”
季子淵彆扭的不看安巖庭,但在觸及安巖庭的目光時,耳廓又微微泛紅,手裏還捧着一旁丫環遞給他的藥碗。
桑桑看到季子淵的情緒變化,便微微皺眉,看得出來不大開心,但看着快涼的藥,又很擔心季子淵。
“少爺,先生已經來了,再不喝就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