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汐以爲自己聽錯了,愣愣地看着他,一時忘了反應。

    戰司寒伸手拍了拍她僵硬的臉頰,然後對着門口的保鏢一個字一個字的道:“沒聽到我的話麼,將那野種扔進池塘餵魚。”

    兩保鏢渾身一顫,眼裏全都露出了驚駭之色。

    戰先生雖然冷血無情,手段殘酷,但手上從未沾過小孩子的血,如今這是要打破一貫的規矩了麼?

    雲汐總算是從怔愣中反應過來了,下一秒,她挪動身體後退了兩步,狠狠朝戰司寒磕了兩個響頭。

    “她不過是個生父不詳的孽障,就不要髒了戰先生的手,我求求你放過她吧,我願替她去……”

    ‘死’字還沒說完,戰司寒就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男人的臉色過分陰沉,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幕,烏雲密佈。

    “你越是求情,我越容不下她,她的存在,只會加深你逃跑的念頭,這樣的禍害,留着也沒用,還是將她扔去池塘餵魚吧。”

    雲汐喉嚨裏一陣乾澀,迫使着她劇烈咳嗽起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力氣,竟然硬生生的掰開了戰司寒掐着她脖子的手掌。

    如今外面天寒地凍,別說扔進池塘了,就是讓樂樂在外面跪上一個小時,她都會寒氣入侵,以後體寒的毛病將會伴隨她一輩子。

    現在她還小,認爲爸爸可以隨意丟棄她,可等她長大後呢?

    每當她想起自己受的那些折磨都是她親生父親給予的,她的心該有多痛?

    不,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女兒的世界被仇恨所充斥,而恨的人還是她的父親。

    眼角餘光觸及到茶几上的水果刀,雲汐的脣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,眼裏劃過決絕之色。

    “如果戰先生擔心我還會逃,那很簡單,我向你證明我逃不了就行了,等你得到想要的答案後,我希望你能放過我女兒。”

    說完,她猛地伸手撈起桌上的水果刀,然後對着自己的腳筋戳去。

    下一秒,鮮血四濺。

    她的手法算不得好,甚至有些粗糙,被劃開的血肉參差不齊,露出了森森白骨。

    那是怎樣的痛呢,像是在被凌遲一樣,剔骨之刑原來是這種感覺。

    雲汐的臉慘白如紙,額頭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滾滾而落,因爲劇烈的疼痛,她渾身都在抽搐着。

    饒是這樣,她仍舊沒有退縮之意,因爲她一旦退了,最後受苦的是她女兒。

    她哪能讓她的孩子在這寒冬被人扔進池塘啊,那簡直是要她的命。

    白骨下一條條經脈若隱若現,她知道,一旦挑斷了這些經脈,她的腿就徹底廢了。

    可她沒得選。

    刀落的瞬間,她承受不住那樣徹骨的疼痛,‘啊’的慘叫了起來。

    血……流成河,空氣裏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戰司寒就那麼坐着,一動也不動,目光落在地面那鮮紅的血液上,鷹眸裏流轉着狂風暴雨。

    這個女人,竟然爲了那個野種廢了自己的腿。

    她竟然生生挑斷了自己的腳筋,讓自己變成了一個殘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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