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就是這樣,會簡單直接的將自己所需要的表露出來,心思不會百轉千回。
病房內。
戰媛媛已經離開了監獄,簡陋的病房中只剩戰司寒一人。
他靠在牀頭已經兩個多小時了,因爲長時間支撐,所以他臉上病態畢露。
就連精心修煉的髮型也被他弄得一團糟,整個人看上去頹廢又萎靡。
他手裏還拿着戰媛媛給他的照片,佈滿血絲的眸子落在上面,瞳孔有些渙散,不知在想什麼。
這時,房門推開,一抹小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戰司寒擡起僵硬的頭,看到照片裏的小丫頭出現在了眼前,微微一愣。
樂樂?
樂樂來看他了?
這個念頭剛冒出來,他又自嘲的笑了起來。
孩子現在正在遊樂場裏玩呢,怎麼會出現在監獄的病房?
“幻覺麼?原來所謂的漠視不過是自欺欺人,我心裏無比渴望見到孩子。”
他的呢喃聲一落下,室內緊接着響起一道幽冷的男音,“這不是幻覺,樂樂來看你了。”
戰司寒渾身如遭雷擊,撐大了雙眼死死盯着門口。
盛遲從外面走進來,與戰司寒四目相對。
如果真是幻覺,盛遲又怎會出現?他心裏可一點都不惦記這傢伙。
所以……
這是真實的。
戰司寒壓制不住心中的狂喜,掀開被子就準備下地。
可他實在太虛弱了,腳剛踩在地上,渾身一陣無力,迫使着他朝地面栽去。
倒不是心疼這傢伙,而是不想讓他在孩子面前出醜。
戰司寒有些慌亂的伸手將他扒拉開,生怕他擋這麼一下女兒就從他眼前消失了。
不過還好,從盛遲籠罩的陰影下探頭一看,樂樂還乖乖的站在那兒。
盛遲壓低聲音道:“你身體撐不住,老老實實坐着吧,別在孩子面前脆弱,會嚇到她的。”
戰司寒聽進去了,他不想嚇到女兒,所以老老實實的靠着牀沿坐了下去。
盛遲後退兩步,對樂樂道:“丫頭,舅舅帶你過來了,你想跟他說什麼就直說吧,不用怕。”
樂樂手裏抱着一個套圈圈贏的狗仔,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爸爸。.七
她的眸中有淚光在閃爍,試探性地問:“樂樂很乖的,聽媽媽的話,聽舅舅的話,還聽姑姑的話,你可不可以不討厭樂樂?”
看着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,戰司寒強壓着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。
如今再回望過去幾年裏對她做的事,才知自己給女兒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。
對啊,他的孩子乖巧懂事,他爲何會討厭她呢?
這個疑問,大概一直困擾着孩子吧。
不然她也不會一見面就說這樣的話。
他緩緩從牀沿邊上滑落,沒有跪地,只是蹲在了地上。
不是他不想跪,而是害怕自己跪了孩子,會折孩子的壽。
他沒給過孩子什麼,又有什麼資格再給她帶來厄難?
“爸爸不討厭你,以前是爸爸瞎了眼,沒有認清現實,如今爸爸知錯了,樂樂能原諒爸爸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