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謝寧。
他一身黑衣,騎着狼,手裏拿着手機導航,同時不忘刷刷同城浪博,前幾條都是與他有關的。
看到城防局發佈的公告,又看看評論區一片拍手叫好的評論,他不由嘴角一揚。
“嗷嗚?”白牙發出不解的聲音。
謝寧道:“趙小豹固然死罪,人類的律法足夠他死好幾回了,可畢竟他是大家族的人,誰知道他們會怎麼做呢?”
說着,他擡起頭,迎着新升起的暖陽,自言自語道:“趙龍興許下得去手,但趙家未必。而且一槍結果,未免太便宜了他。索性,咱自己動手!”
正騎到一處半山腰,他從側面看去,望見一座碩大的城池,拍了拍白牙,停住腳步。
“嗷?”白牙疑惑。
小螳身影也跟着浮現,一人二獸望着荒城。
這座城池的外城牆毀了近半,遍地焦黑,裏面的建築變成了一堆殘垣斷壁,裏面毫無半點菸火氣,除了沙塵、黑風,就只有專業人員在清理各種人和建築留下來的殘骸。
一頭燒得焦黑的守護獸倒在小山般的廢墟上,腦袋朝着天空方向,但它再也不會站起來了,專業人員沒有動它。
望着這死掉的城,謝您陷入沉默。
許久,他呼出一口氣。
“這就是離鎮龍境最近的城市……”他呢喃着,“在那種龐然大物面前,一座偌大的二級城市,一夜間成了荒蕪。”
小螳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:“可是爲什麼會有祕境?”
“祕境嗎?我也不知道啊。”他說,“祕境、封印,這些東西太多太多,有的關着些嘍囉小兵,有的還藏着禍害地星的大魔頭。”
說到這,他再次陷入沉默。
幾分鐘靜靜站着,眼中帶着莫名的光芒,若有所悟說:“即便是華國大地,看似安全穩定,其實應該也如履薄冰吧,有人想破壞封印,有人想搞事情。防不勝防。”
“走吧,繼續出發。”謝寧翻身上狼,拍拍它黑色的毛髮。
此時的白牙化作魔焰形態,渾身漆黑,火焰凝而不發,配上一雙深幽的狼眼,邪魅如地獄出來的使者。
白牙隨即邁步,繼續向前奔去,小螳隱去身形,緊隨在旁。
隨着荒城的輪廓越來越小,謝寧又回頭看了一眼。
“這大概,今後也會稱爲安思域吧。”
隨着白牙一步跳躍,一人一獸消失在這座山頭。
他們穿過幾座城池,一步不留。
終於在日上三竿的時候,來到迦南鎮外。7K妏斆
謝寧已經在路上把白狼面具戴上,變成另一個身份。
此時的迦南鎮,彷彿一座小許多的荒城,這裏比較熱鬧,鎮門口或坐或躺着一些灰頭土臉的人在休息,曬日光浴,裏面也有不少人在走動。
他的來到,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。
畢竟別說是君主御妖,哪怕是領主氣息的黃金級御妖,在這種偏遠小鎮,也幾乎是頂流的存在。
謝寧站在門口位置,他面前也是一片焦黑,但不同於蒼龍魂搞的破壞,這裏的房屋或多或少有些破損,但大多數還保留着原來的形狀。
大街上偶爾能看到一些未來得及收走的屍骸,散發着熟肉的氣味。
“你們是這裏的人?”謝寧看向城門邊,一個將袖口挽起,腰上繫着外套,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,他看起來很憨厚,黝黑的臉顯然曬慣了。
他緊張地擺擺手,“不,不是的,年輕的御妖師閣下。我們是上城派來清理和重建迦南鎮的人。”
說完,旁邊一人趕緊解釋:“剛剛我們是在輪班休息,裏面比較涼,就想到門口曬曬太陽,沒有想偷懶的意思……”
他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。
謝寧微微點頭,又指了指裏面或忙或停的人問:“那這些人也都是來支援的?”
“不不,啊不,也是。”最開始那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緊張得連話都說不順了。
他旁邊的人看着着急,就替他回答:“有些是,有些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的那些呢?”
“那些擡着屍體的,就是我們的工友,很好認的。我們只是來幹活而已,老實本分,不幹啥壞事。那些很小心的是本地災耗子。”
“災耗子?”謝寧不解。
憨厚黝黑的中年男子也許看出謝寧沒惡意,也沒像剛纔那麼緊張,不等旁邊的人說話,脫口而出道:
“災耗子就是發災難財的人,哪個城市都有。一有什麼獸潮啊,滅城啊,他們就會去裏面搶東西,還會從死人手裏拿東西,你瞧你瞧……”
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正在屍體面前彎腰的人說:
“那個死的人肯定鑲了金牙,不然災耗子不會弄他嘴巴。還有那邊那個,肯定戴着金鐲子,還有那個,那個……”
他邊說邊指,一連指了好幾個人。
凡是被指到的人,都跟被發現的老鼠一樣,猛地停住,然後瞪過來,目露兇光。
他旁邊的人趕緊跑過來捂住他的嘴巴,驚恐地看着一雙雙瞪過來的眼睛。
“老鬼最好別亂說,可別污衊了好人。”前面撬金牙的人擡起頭,一臉陰鷙地看着中年男子,語氣透着威脅。
他瘦得跟竹子一樣,三角形的腦袋多了幾分兇惡,手裏捏着把泛着光的鐵鉗子,尖端夾一枚半黑半黃的牙,黃的是金,黑的是牙邊的肉。
看來,說的是真的。謝寧如此想道。
“我,我,我……”中年男子緊張得滿頭大汗,面帶恐懼低着頭,不敢說話。
“哼!幹活就幹活,別跟個婆娘一樣嚼舌根,這種地帶,多嘴是會被剪舌頭的!”這災耗子說完,盯了中年男子好一會,彷彿要記住他的臉,整個過程中年男子和他身邊的那些人,都低着頭,大氣都不敢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