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同一時空,卻在這片土地見到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小孩,他衣服是乾淨的,小臉是白淨的,不是骨瘦如柴,渾身軟肉乎乎的。

    小山君被幹媽拉入了一個室內,“山君,你能走動嗎?走不動,  乾媽可以抱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的路媽,山君能走動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見了許多,他忍不住問,“路媽,他們爲什麼睡在棚子裏,不回家呀?”

    他也見過睡棚子裏的,但他媽媽說那是在露營,是在放慢生活,享受生活。

    可是小山君見到的棚子是破敗的,看上去根本就不是在享受生活。

    路笙也望着外邊,“因爲他們沒有家。”

    “家呢?”

    面對小孩兒天真的發問,他的瞳孔都是純真的,“可能被炮火摧毀了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買了甜品,他抱着喫着巧克力和冰激凌,又看看那些可憐的人,他想過去送給人家。

    路笙把他拉回,“山君,不可以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皺眉不懂,但還是聽話的被路媽拉走了,他知道乾媽肯定不會害他。

    走了後,路笙才說,“山君,可以幫一個可憐人,不要幫一羣可憐人。更不要幫一羣可憐人中的一個人。”

    路笙的話讓小山君聽迷糊了,手裏的冰激凌也化了,他伸出小舌頭,舔了下化了的地方。“爺爺告訴山君,遇到無家可歸的人,可以報警,會有警察叔叔幫他們的。路媽,這裏的警察叔叔呢?”

    路笙沉默。

    小山君依舊童真的拿他國都成熟完善的社會規則來問路笙,這裏連規則都沒有的問題。

    小孩子每次的問,讓路笙都無法作答。“山君,這裏有戰爭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望着乾媽,困惑的問,“爲什麼?”

    跟着乾媽逛了半晌,想喫的都喫到了,想要的乾媽都給他買了。

    回去了,在餐桌上,小山君問了甄席那個問題,“乾爹,爲什麼要有戰爭呀?”

    “因爲權力的爭奪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搖頭,“是因爲不知足。”

    甄席看着喫飯的乾兒子,他也半天沒說話。

    小傢伙去午睡時,路笙去了甄席的指揮室,找到又在雕刻的他,  承諾給幹閨女弄木頭項鍊的,此刻他正在畫圈。“路兒,今天你和山君去幹什麼了,回來他問這些話?”

    路笙對這裏的情況是麻木的,她僅有的出國是去東國,望着那繁華的高樓,看着女生那自由的着裝,還有不配槍出門也是安全的國家。

    第一次她也是被觸擊到的。

    後來回來久了,她面對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,熟悉,就意味着麻木了。

    “我帶着山君去路上逛了逛,他一直在看路邊那些無家可歸的人,問了我好多問題。”路笙說。

    甄席吹了下手裏的木環,吹走碎屑,“以後帶孩子去市中心,路邊的這種戰況亂區別帶孩子去了。孩子還小,從小沒見過這些,突然一看,怕山君心裏接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路笙:“那我去看看山君?”  “去吧,看過他你也去休息一會兒,我下午要去趟海上,你們下午出去玩,多帶幾個人跟着。”

    路笙看了眼甄席手裏的木環,點頭: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看了看小山君,因爲沒養過孩子,他們兩個也很用心的照顧小孩兒,但是依舊是有許多顧慮不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比如,孩子的衣服該洗了,她們倆都沒想到,是那天見到小傢伙洗完澡,還不出來,甄席進去了,看到小山君裹着浴巾,站在凳子上,嫩軟乎乎的小爪子在水池裏自己洗白天的衣服。

    他家御御和哪兒說了,外出要注意個人衛生,要愛乾淨。

    小山君轉了一圈沒看到洗衣機,就自己動手根據記憶中,媽媽洗衣服的樣子,小手搓了搓,去擰水分時,他都擰不幹。

    甄席見到後,趕緊過去攔住,單手摟着小肉兒子的腰,抱下去,“衣服有人洗,你洗啥啊,想弄啥和乾爹說,你來乾爹這兒,爹給你洗衣裳也不能讓你小孩子洗啊。”

    小山君手上還有泡沫,是他用自己的沐浴露洗的衣服。

    這讓甄席和路笙心疼壞了,跟孩子跟着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,那晚差點抱着小山君去睡覺,嚇得小山君躺在自己臥室,抱着枕頭,“兒子不去,山君會自己睡。”

    路笙也給古暖暖打電話問,養孩子平時要注意什麼。

    古暖暖:“注意他丟,注意他欠揍,注意他安靜!”

    路笙:“那如何照顧山君?”

    “還照顧啥呀,山君都大了,他什麼都會,就是有時候愛撒嬌矯情一下,你們別管他。”

    江塵御也知道兒子什麼都會,也就在家在爸媽身邊,撒撒嬌,啥都要爸爸媽媽替他弄好。

    出來後,小山君的鞋子都是自己擦得。

    路笙過去要幫忙時,他都擦好了。

    看着小山君可愛,路笙想要孩子。

    看着小山君懂事,路笙也想要孩子。

    看着小山君……  “山君?”

    人呢?

    路笙又喊了聲,“山君?”

    午睡起來,她來喊孩子起牀,結果牀上空了,毯子都被小傢伙疊好了,雖然有些皺巴。

    她跑出去找孩子,“山君?你們誰見山君了?”她拉着人就問。

    基地一角,

    小山君蹲在地上,看着人家在拆雷,“叔叔,這個地雷能不能給我拿一個玩玩呀?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不踩着,  地雷就不會爆炸了呀?”

    “叔叔你腳鬆開一下,讓我看看爆炸吧~”

    衆人:“……”席爺的乾兒子,江總的親兒子,就是不一樣!

    讓地雷炸一個給他看看,而且,人還在上邊站着呢。

    “沒事兒的,我乾爹有防彈服,給我也拿一個,咱們穿上就不怕炸藥了。”

    路笙都不知道找了多少個地兒,都慌得給甄席打電話了,“山君找不到了。”

    席爺當時正在海域上,“啥?弄哪兒了?你別慌,路兒,這孩子打小就愛亂跑亂藏,你別擔心。他要真藏起來,咱也找不到他。

    山君大了,這小子記性好也聰明,一會兒自己就走回去了。只要沒出門,還是在咱家裏,丟不了。”

    甄席趕緊安慰路笙。

    後來路笙一路打聽,就差去廣播處廣播找小傢伙了,然後她就聽到了那道小童音,豪爽的笑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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