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染長相可愛,聲音綿軟,兩人自小兒就認識,即使明知道黎染這個時候只不過是在撒嬌,童落辰的心還是軟了。
他擡眸看了一眼隱在角落裏的隊友,發現沉霖朝着他比劃了兩下,這才放下了心,細細的瞅着坐在他的對面,嘟着嘴巴,眨巴着大眼睛,一瞬不瞬的瞅着他的黎染。
“染染,你怎麼在這裏?”
童落辰只跟黎染對視了一眼,黎染就發現了童落辰其實沒喝醉。即使他滿身的酒氣,雙眼有些迷濛,整個人表現的都是醉酒的狀態。
她跟童落辰認識的並不比她跟許維寧認識的時候晚,許維寧是她的寧寧哥哥,是她的朋友,是她的未婚夫,而童落辰卻從來都是她的北極星。
兩人的關係一直不曾變過,也已經過了十七年了……
“北極星,你沒喝醉啊。那幹嘛不理我?你是來找我的嗎?是不是想我了?”
童落辰又往角落裏看了一眼,發現沉霖已經領着人離開了,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,只專注的看着黎染。
好在出任務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況,只是沒想到在這裏碰見了熟人的是童落辰,還好這次他不是隊長,要不然黎染這樣沒頭沒腦的撞進來,後果不堪設想。
“……我有任務。”
他們有多久沒見了呢?好像一年多了呢。
當初黎染即將跟許維寧宣佈婚期的消息傳來的時候,他的情緒莫名的低落了好些天。他並不……愛黎染吧?畢竟兩個人認識了太久了。
他只是覺得有些失落,兩個人認識了將近二十年,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,這突然之間紅顏知己要結婚,他情緒多變了些也很正常。
一年不見,她長大了,不光是容貌氣質有了些變化,就連脾性也變了些,即使兩人相逢纔不過一小會兒,他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變化。
“染染,你長大了……”
“唔,是啊,我已經長大了,用滿身傷痛換來的。北極星,這麼久的時間,……你怎麼就不在呢?”
黎染淡淡的笑了笑,剛剛看見童落辰的時候她是高興興奮的,也是委屈的,她跟童落辰認識了太久,就算是她爲了許維寧昏了頭,童落辰也不該這麼久不來看她,甚至,前世的時候任由她走向死亡,也從來不曾伸伸手兒撈她一把。
“染染,你在怪我。我……”
童落辰長的太好,即使這個時間店裏的人並不多,但還是有人因爲童落辰微微的皺眉而對黎染怒目而視。
黎染越發的笑出了聲兒,她的性子自始自終都是驕縱的,就算是面對着許維寧的時候,也從來不曾低眉順眼的苦苦哀求,要說她沒爭過沈冰凌也不是沒有理由的,她太任性了。
許維寧也這樣問,許維寧說,“錦衣,你在怨恨我嗎?”
她是怎麼答得來?她說,“……安瀾太子說笑了。”
是呢,許維寧不愛她,當然沒有義務一直對她好,即使許維寧對她勉強有了責任,可是許家勢強,她又有什麼資格怨恨他呢?
“沒有人有義務幫我助我,不是嗎?我不怪你。”
黎染不怨恨許維寧,卻怪童落辰。
在黎染眼中,童落辰對她好是天經地義的,童落辰合該一輩子都拿着她當成了公主,嬌慣縱容。
“行了,既然你有任務,就忙着吧。我跟朋友一起來的,不好一直在這邊坐着。”
“等你忙完了來我家玩吧,我最近不會出遠門的。”
童落辰不曾喝醉,而且看樣子還有任務在身的,黎染就不好一直在這邊坐着了,畢竟她跟顏新夏一起來的。
童落辰的手動了動,還是不曾拽住那個冷下了臉色,氣鼓鼓的離開的女子。
目視着黎染回到了原來的地方,童落辰又一次把目光投到隱祕處,果然還有一個隊友在等他,他現在任務在身,還是出完任務再說吧。
“染染,你心情不好嗎?”
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,形形□的人來來去去,黎染跟顏新夏兩人都長的不錯,氣質又十分出衆,因此挺招人眼。
而黎染對於別人請的酒那是來者不拒,即使對方一看就是來找豔、遇的,不是什麼正經貨色,顏新夏有些擔憂,抽空往剛剛黎染認識的那個男子那邊看了一眼,人已經走了……
“染染,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喝這麼多酒,你喝得又快又急,該醉了。染染……”
因爲是跟顏新夏一起出來的,所以黎染穿的乖巧,的乖巧,水藍色的連衣長裙,寬大的裙襬垂感極好,因爲坐姿的關係,層層疊疊的堆在地上,眉眼俏麗,讓很多人看直了眼。
黎染喝酒很快,一杯接一杯,其實口感不怎麼樣,可是黎染卻不曾皺一下眉頭,彷彿沒了感覺,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。
她跟童落辰相識於年少,那一年她五歲。
她穿着粉色的小洋裝,紅色的小皮鞋,白色的蕾絲邊兒小襪子,長長的頭髮垂在腦後,可愛嬌貴的像是個小公主。
她告訴童落辰,“我長大了要嫁給寧寧哥哥。”
那個時候童落辰是怎麼迴應她的來?記憶中的童落辰穿着軍綠色的休閒褲,純白色的襯衫,黑色的高腰軍靴,細長的眉眼已經顯現出了妖嬈,雖說黑白分明,卻難得的勾人。
那個時候的童落辰白白淨淨的,彷彿就是勾人心魂的玉娃娃,她總是覺得自己十分成熟,因此拿着童落辰當成了可哄可騙的小娃娃,卻是不知,童落辰比她成熟的多,即使當初他不過剛剛十歲。
童落辰的眉眼出落的極好,他笑起來帶着幾分妖嬈,他說,“好啊,既然染染喜歡,那我幫你好不好?”
在她五歲,童落辰十歲那一年,他們就共同定下了讓她嫁給許維寧的目標,十六年間執行的極好,若不是沈冰凌中途插了一槓子,許是現在她已經成了許維寧的新娘。
“染染,染染,別哭,染染別哭。別哭染染,沒事兒了,沒事兒了,染染,沒事兒了……”
對面的女子只顧着喝酒,一句話也不說,可是大顆大顆的淚珠兒滑落,讓顏新夏一陣的心疼。
自她認識黎染以來,黎染就有極重的心事,她能看得出來,即使黎染每天都笑的十分歡快,可是她眉眼間的疲憊一天重過一天,好似透支了生命,已經開始邁向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