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厲:“千畫昨晚被人下藥,我送她去醫院。”
千桃故意忽視後半句:“什麼,她昨晚被下藥?那你們?!”有點無理取鬧的架勢。
裴厲擰眉,他其實他無需與她解釋。
他們只是合約關係。
僅此而已。
千桃紅了眼眶:“我去看看她!”
李助理在別墅外吹冷風打哈欠,看見千桃紅着眼,“夫人怎麼了?”
又被先生那顆石頭心磕着了?
他清清嗓子,一套準備好的彩虹屁即將脫口而出。千桃先出聲:“去醫院,姐姐她在醫院。”
原來如此。
原來不是因爲先生才紅的眼睛。
那不說了。
李助理二話不說主動開車送千桃去醫院。
千桃起先推辭了幾句,怕裴厲還需要他,但他實在堅持,千桃也只好勉爲其難點頭了。
專車接送誰不愛?
別墅裏,裴厲捏着英文報紙,讀不進半句話。
她現在急着去。
她知道是在哪家醫院?
知道是在哪間病房?
裴厲指骨微彎,燥得有幾分悶。
——
千桃有劇情書,當然知道女主在哪家醫院。
就連女主今天褲衩什麼顏色她都一清二楚!
醫院
千桃到的時候,被告知江千畫在醫院後的小花園散心。
江千畫昨晚中藥後,已經穩定了五六年的病情,隱隱有了復發架勢,她不得不留在醫院靜養。
千桃走得快,路上喝了杯豆漿,肚子撐得不行。
兜兜轉轉在醫院花園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江千畫。
不止是江千畫,還有男二,沈年。
沈年看到千桃,臉色冷下來:“你來做什麼?”
“看姐姐啊。”千桃理所應當道。
對於討厭的人,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錯誤。沈年滿不耐煩,要不是家庭教養再加上常年學習鋼琴的修養,他恐怕早趕人了。
還隔着二十多步,沈年手指稍稍用力,指骨處泛起白來。
千桃看他一眼。
緊張什麼?
她還能吃了他們不成?
看沈年擋在江千畫前面這架勢,千桃都要以爲她確實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王了。
當女配當到這個份上……
千桃膨脹地覺得她的工作圓滿了。
她頓時自信倍生,雄赳赳氣昂昂在沈年面前雙手叉腰,“你讓讓!”她又揮手示意。
語氣奶兇了。沈年一愣,反應過來走神後,惱羞成怒,拂下千桃的手。
……
千桃很不爭氣。
雙腿一歪,整個兒地往後倒去。
她懵了。
沈年也懵了。
千·鈕祜祿·已黑化·桃發誓,等她從地上爬起來,她一定跟沈年勢不兩立!
千桃摔得不輕,原先只有肚子脹得發疼,現在渾身都疼。
事實上,別管什麼放狠話了,爬起來都難。
千桃被護士扶着住院去了。
臨着離開前還惡狠狠瞪了沈年一眼。
沈年被她瞪得心裏發慌。
雪地裏滾一圈,千桃這天中午竟然發起低燒。
李助理得到消息,給千桃辦了住院手續。她住的病房是普通病房,隔壁牀位是個五六十的大爺,耳背,電視聲音放得特大。
千桃完全不受影響,照樣呼呼大睡。
江千畫從VIP病房挪來好幾次,吃了好幾回閉門羹。
兩三點的時候,千桃醒了。
大爺在打電話,依稀聽見,他家母豬要生了,他回不去,就怕豬出事。
窗外光線明亮得刺眼,千桃眯眯眼,翻身拿來手機。
時刻牢記着她是個專業女配。
從WeChat裏找出那個烏漆嘛黑的頭像。
——裴厲暱稱“L”,頭像一片黑。
千桃編輯消息。
【寶,在嗎?】
【寶,我今天在輸液。】
那邊沒有回覆。
千桃一個人能唱獨角戲。
【你猜我輸的什麼液?】
在她發出去的同時,竟然得到了裴厲的回覆,他:【?】
【想你的夜啊,小笨蛋!】
千桃安詳地放下手機。
我命油我不油天QAQ!
裴厲:???
他掐滅菸頭零星火光,輕提領結,冷然起身。
片刻,那雙盛滿霜雪、不含分毫情緒的眼眸中,似乎浸透曦光,流露出些微迷茫。
他又想起江千畫,三年裏,他曾無數次想起江千畫。
在江千畫眼中,他的等待,他的讓步,彷彿理所應當。
三年,可以消磨很多。
裴厲不是不通世事的毛頭小子。
三年沉浮,他早已成長,許多曾經覺得重要的事、曾經的刻骨銘心,在現在,都不值一提。
比如年少時的歡喜,比如江千畫。
他深情麼?
不不,這種詞,沒法用到他身上。
他生性涼薄,年少時的情竇初開,早已超出他的控制、早已超出他的預料。
他打電話給李助理,打算叫他把晚飯送來。
電話那頭,李助理說道:“先生,我在陪夫人打點滴。”
裴厲捏着手機一角的指尖微微扣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