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快穿黑月光:女配又把男主虐哭了 >第101章 男頻文女配作死日常 13
    ???

    第13章

    衆人視線齊齊落至馬駒身上。

    小馬被拴在迴廊木樁前,馬蹄踩在雪地裏踢踏,揚起綿綿雪花。

    這……

    誰會將注意力放到一匹纔出生幾月的小馬駒身上去呢?

    太監心說,太子殿下多半對郡主上了那麼點兒心。只是,陛下如何會叫他娶郡主?鎮北王手握兵權,若太子得鎮北王之女,在朝堂上無疑如虎添翼。

    在皇室,有個時候,帝王連自己的子女都沒法全然相信。古往今來,那些反目成仇的父子不在少數。帝王不願容許任何能威脅到他的人存在。

    老大夫得令,提起裝滿藥瓶的木箱往馬駒那兒走去。

    小馬很乖,它不太認生,不管誰靠近它,它都會親暱地往對方身上蹭。

    千桃回想着太子的話。

    如夢初醒。

    若是柏燼將藥粉灑在小馬駒身上,那一切便都解釋得通了。

    千桃眼尖地瞧見,柏燼袖擺下的手指慢慢彎曲,弧度很輕,但身爲曾經的女配組優秀員工,這點小細節仍是被千桃發現。

    他、在、心、慌。

    短短几息內,千桃設想,如果柏燼對她下藥的事被揭穿……大抵柏燼會被雷霆大怒的鎮北王當場趕出王府。

    不不,這不行!這不可!

    千桃在心底瘋狂搖頭。

    就在老大夫即將要撫摸到小馬駒前,千桃深吸一口氣,杏眸一眯,虛浮地往後退上兩步,右手擡起放到額頭前,裝作虛弱地喊不舒服。

    按照鎮北王疼女兒的程度,必定會叫老大夫先過來瞧瞧她的身體狀態。

    她都給柏燼爭取時間了,如果柏燼仍是被揭穿……

    那他還當什麼男主啊,男主之位,換人也罷!

    果然,鎮北王看見千桃這副虛弱的模樣,登時心疼起來,忙大步走向千桃,又急忙對大夫道:“你且先去瞧瞧郡主。”

    在千桃出聲的那一瞬間,傅明禮幾乎是本能地往前擡腳。

    素青色的長袍下襬晃出細微弧度。

    然,他壓制住心底躁動。站在原地,站在太監身側並不動作。他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太監收入眼底。也知太監是他父皇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睛。

    遠遠,少女姿態軟綿,臉頰悶得通紅,半仰着身。傅明禮恍惚想起前世。

    前世千桃被迫替嫁來東宮沒多久,他便識破了她的身份。他讓她住進宮中最偏遠的宮殿。

    她在長安嬌生慣養,他原以爲,她住在冷宮會抱怨、會耍潑。

    事實上,她安靜得古怪。

    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日子,她纔會絞盡腦汁地離開冷宮。

    他曾有一日無意瞧見從冷宮偷偷跑出來,趴在蓮池前守候的千桃。那時正值烈烈夏日,荷花開滿碧波,風席捲熱意吹來,少女最外層攏着淺桃紅的輕紗,手臂挽起截薄袖。她折下片荷葉用以遮陽。

    這幅畫面他記了許久,是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時常憶起的。

    公公半陰半陽的聲音將他從回憶里拉回:“依奴才之見,那盤奶糕也需得好好徹查番,王府裏竟有人敢在郡主膳食裏下藥,嘖。”

    大夫提着藥箱走來走去。給千桃把過脈後,他捋了捋鬍鬚,“這脈像……”脈象十分平穩,與先前並無不同。

    “哎。”千桃揉揉額頭,病懨懨打斷大夫的話。

    鎮北王虛虛扶着女兒,心裏那個急啊。他在疆場上待久了,也不如文人墨客那般文雅斯文,大嗓門問:“怎麼回事啊?桃桃是哪裏不舒服,快告訴爹爹。”

    千桃閉眼捂額頭,分享她剛編的故事:“頭、頭疼。大概是因爲吹久了冷風。”

    鎮北王攬過千桃,拎雞崽子似的拎住她的胳膊:“外頭冷,快快,先進屋再說。”

    老大夫:……?

    老大夫行醫大半輩子,見過許多疑難雜症、醫治病患無數。千桃着實是給他整不會了。她若說她身上熱得不舒服,倒還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爲了防止因誤診帶來後果,保險起見,老大夫打開藥箱,道:“奴先爲郡主開幾副驅寒的方子,”

    進屋是不可能進屋的,柏燼下藥那事還沒完呢。

    尤其是,千桃都給柏燼爭取時間了,他竟然動都不帶動一下,千桃眯眼偷偷盯住柏燼,軟聲拒絕:“不要,屋裏熱。”

    鎮北王只她這一個寶貝疙瘩,平時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。聽言,他走去拾起雪地裏的狐裘,拍下狐裘上的積雪:“不進屋不進屋,咱們多穿點衣裳。”

    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,老大夫已經開出三味藥材。

    這下,千桃沒有理由再拖延時間了。眨眼間的功夫,老大夫已經走到馬駒身邊去了。

    千桃深刻意識到什麼叫做皇帝不急太監急。

    殊不知,柏燼將她的所有情緒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他也察覺到,她落在他身上的視線。

    她在裝病。

    她爲何要裝病。

    而且,還在大夫往馬駒身上查之前裝病。這個節骨眼上,很難不叫人深思。

    她不該……期待大夫從馬駒身上查出藥粉麼?

    她眯着眼用迫切的、急躁的、甚至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望向他。

    莫名的,柏燼莫名地覺得他早已一片冷硬的心腸竟軟上些微。

    不不。

    他又否定。

    他不會對虞千桃心軟。

    心裏是這樣說。

    腦子裏卻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上回千桃改頭換面從茶館出來的模樣。

    她爲何要將他們二人的流言蜚語傳出去?柏燼垂眸,他似乎,越來越看不透千桃。

    眼看大夫僂起脊背撫上馬駒毛髮,千桃不抱任何希望地開始唱衰。從她眼裏看去,柏燼就跟個沒事人似的,事不關己、高高掛起。

    算了,毀滅吧。

    請柏燼他自求多福吧!

    大夫粗糲蒼老的手指捻起小馬駒雪白的毛髮,他蹲下身,嗅了嗅。

    千桃已經開始默默安慰自己了。

    興許是因着這會兒驗的是活物,老大夫驗藥的速度也慢下來。先前片刻便能驗好,而今大雪捲來一場又一場。沒人開口說話,風聲呼嘯,顯得格外蕭條。

    說不緊張是假的,千桃兩手扣在一起,指尖輕撓手背,只覺時間漫長極了。

    她又一次偷瞄到柏燼事不關己的神色。

    ……她鼓鼓臉頰,發誓今天一整天都不要再關注柏燼了!

    大夫嗅了好一會兒,眉頭擰得越來越緊。倒不是說他在馬駒身上驗出什麼稀奇古怪、前所未有的奇毒。

    在小馬駒毛髮上,他嗅見股淺淡的海棠花香。

    很淺很淺,如若不是他常年與藥材打交道、常年分辨藥材氣味,恐怕他也難以辨出這股異香。

    他尋着氣味最重的地方聞去。

    因着香氣從毛髮傳來,大夫沒法用銀針試毒。所以……他如今,正以身試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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