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桃猶豫三秒，磨磨唧唧接通電話。
班主任教英語，才二十六，研究生畢業沒多久，比較溫柔。
但要相信，月考後，老師打電話過來，很難有好事。
“寧同學？”班主任沒有賣關子：“聽說最近你在跟雍臣談戀愛？”
“啊、啊？”
原文裏班主任有管過原主談戀愛嗎？
所以她是要否認呢，還是否認呢？
顯然是她多慮了。
班主任沒有給她否認的機會：“馬上就要高三了，你知道，高三需要付出很多的時間、精力，談情說愛……”
是的，談情說愛只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。
千桃忍不住曲起指尖捏捏手機。
班主任稍作停頓：“談男朋友是你的自由，但是，不應該影響學業。”
表面的老師：談戀愛不太好。
真實的老師：談戀愛導致學習成績下降不太好。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，千桃的心也涼了半截。
她以爲，她最差，也能考個第五名。就算她不行，但劇情書不能不行啊！她都已經利用劇情書提前找到部分月考題型了！
雖然很不道德，但是千桃還是忍不住感慨真香。
千桃唔唔含混應聲，滿腦子只剩下成績。
班主任說夠了，這才最後道：“這次月考的成績，比上一次低二十分。”
才低二十分，千桃鬆了口氣。
每次月考，原主都會以絕對的優勢拉開成績差距。
唐權發來消息：【你是第五名，我可不可以，請你來給我們補課？】
“雖然你的級名沒有下滑太多，但是下滑二十分也足夠引起老師的重視。”
【你放心，不是白嫖！我們會交學費的！】
千桃心底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。
——
沈甜甜打開老師發來的成績單，心涼了半截。
她排在第七。
意味着，她沒有獲得參加物理競賽的資格。
門外，老人敲了敲她的房門：“甜甜，外祖親手做的蛋羹，給你拿了份上來。”
沈甜甜過去開門。
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笑眯眯，皺紋層層，因爲化療，頭頂已經沒有頭髮了。
他端着碗蛋羹，強撐精神。
可沈甜甜知道，一月前，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，稱老人最多再撐半年。
沈甜甜接過蛋羹，親手將老人送回房。她才關上門，瞬間紅了眼眶。
她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，沒經歷生離死別。當得知外祖病危時，一門心思想要對外祖好、想要滿足外祖所有心願。
老人最希望的，就是他的子孫後代，能有人熱愛他所熱愛的科學。
沈甜甜沒法像他那樣熱愛，卻可以拿獎哄他高興。
她坐在牀上，回想起五天前。
五天前，她接到條消息。
【臣哥在青禾度假村，你要不要來玩？】是她曾經的鄰居發來的消息。
雖然體育場上雍臣說的話如同刀子般紮在她心口，但是得到這個消息時，她仍舊剋制不住地去想雍臣。
當天下午，就有人來接她。
青禾度假村離京市市區需要三小時車程。沈甜甜懷着別樣心情到達青禾度假村，如願見到雍臣。
一路上，她幻想過無數種與雍臣見面的場景。
然而只得到雍臣冷漠的一句：“你來做什麼？”
幾天裏，雍臣冷淡的態度讓她意識到，雍臣不喜歡她，甚至嫌她煩。沈甜甜有點心灰意冷，她犧牲複習時間去找雍臣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。
月考考砸了，她還與物理競賽失之交臂。無數的煩悶歸咎到雍臣身上，沈甜甜發現她對雍臣的喜歡就快要消失殆盡。
沈甜甜眼中蓄滿淚水。
老師忽然發來消息：【沈同學，分給我們高二的名額是五個學生，但如果前五名的學生之中有不願意參加競賽的，就會空出名額來。】
沈甜甜擦乾淚，不甘問：【爲什麼不是取物理成績的前五名？】
隔了很久，老師回覆：【月考前五的學生，是學校重點培養對象。】
換而言之，學校各項資源都會向前五名的學生傾斜。能在明德中學考到前五名的，偏科不會很嚴重，物理成績也都是拿得出手的。
老師最後發來消息：【你可以問問誰不想參加競賽，也許能換到名額。】
沈甜甜沉默。
——
月考成績出來的第三天，千桃在教室外遇見沈甜甜。
她剛從辦公室出來。
班主任跟她聊了很多，順便把這次月考的獎學金信息條拿給她覈對。獎學金信息條裝在喜慶的紅色信封裏。
沈甜甜喊住她：“寧同學，我想跟你談談。”
千桃沒有任何猶豫：“好啊。”
沈甜甜沒想到她這麼爽快，納悶地凝她好幾眼，將手裏的熱牛奶塞給千桃，說：“我們去球場坐着談。”
燈光球場有高高的臺階，可以坐在臺階上看球助威。
難就難在，大課間，雍臣也在球場跟人打球。
沈甜甜不想再看見雍臣，扯扯千桃：“我們去別處說。”
千桃：……QAQ！
她大概、也許、似乎從女主臉上瞧見對男主的不屑？！可這是一個男主對女主暗生在意的情節啊！
小說裏，女主爲愛當舔狗時，男主通常不屑一顧。
而當女主下定決心遠離男主時，男主又會邪魅一笑：“女人，你引起我的注意了~”
當然，雍臣暫時達不到邪魅霸總的高度。他更像一個口是心非的傲嬌少年。
千桃笑得尷尬不失禮貌：“馬上就會打鈴，早點說完，早點回教室吧。”
沈甜甜堅持：“後面就是小林子。”
千桃已經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了，還把牛奶、一個大紅色的信封放在腿邊。沈甜甜暗自咬牙。
籃球場上，雍臣早早瞧見千桃。
打球都開始心不在焉。
他記得的，他追求寧千桃的第一天，就將他的電話號碼寫在紙條上給了她。
這幾天，他不在學校，千桃竟然也沒打半個電話給他。明明她有他的電話號碼！
雖然他清楚他跟千桃之間的男女朋友關係不純粹，但是他心裏就是沒有來由的發堵。尤其是前不久，他發現唐權加了千桃微信，每天都跟千桃聊天！
艹！
他擰擰眉，收起籃球，朝千桃那裏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