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軍、武警在度假村外集結。
“今晚不止是場人質營救,更是一次軍事演習,希望各位認真對待。”行動指揮面朝烏泱泱的人羣,朗聲。
雍臣的父親、祖父爲國家奉獻了大半輩子。
他們不會放任功勳家的子子輩輩遭受危險。
一小時前,負責雍臣安全的張隊緊急調查雍臣的位置,更有意思的是,據張隊說,雍臣還留下話,如果他三天沒出來,就到某家度假村去找他。
陸軍整裝齊發,只等一聲令下就會真正進入戰備狀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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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哥被張爍拿棍棒敲打好幾下,當場灰溜溜離開。
亡命之徒不是逃跑,他是想拿槍製造更多的殺戮。
然而他剛剛打開存放槍支的祕密倉庫,後背襲來隻手。那人戴着手套,利落地將他雙手反扣住。
“誰!誰在……”天哥氣急敗壞地扭頭往後看。
一支槍桿“砰”地抵靠在他腦門。
天哥半個字都沒能再說出。
夜色裏,三個身着防彈衣,戴有頭盔的壯年男子冷冷盯着他。
爲首那人反手給他扣住手銬,聲音浩然:“陸軍特戰隊。”
他又問:“倉庫裏面,是什麼?”
天哥如至冰窖:“沒、沒沒什麼。”
他會窮兇惡極,是因爲他有恃無恐覺得他不會被抓。現在已經被嚇得腿軟了。
特戰兵押着他,用對講傳達消息:“報告,搜到一倉庫彈藥,抓獲一名嫌疑人。”
在度假村內,已經有一批特戰兵在進行偵查。
他們以爲任務,僅僅是營救人質。
誰會知道,竟然在這座偏遠的度假村裏,搜到槍支彈藥。
緊接着,對講內接二連三響起聲音:
“東35度方向一棟樓已控制。”
“東偏北方向三棟樓已控制。”
“抓獲持槍人五名。”
緊接着陸軍進入度假村。
度假村老闆想捲起銀行卡跑,迎面砰上支整齊的陸軍隊伍,他強裝鎮定:“我們只不過正常做生意,度假村而已,軍長抓我做什麼?”
陸軍聽令行事,纔不管他的話。
更讓他們喫驚的是,這裏不止私藏槍支,竟然還有違法交易。
客人一一被陸軍從房間裏拎出來,個個臉上寫滿懵逼。
被困的女孩們獲救,她們劫後餘生,不可置信地看着穿行的陸軍。
一小時內,度假村的可疑人員全部被控制。
度假村的人只是羣窮兇惡極的小混混,他們再兇惡,最多拿幾把垃圾槍反擊,存放槍支的倉庫還被端了。而陸軍呢?直升機、電擊棍、狙擊槍、炸彈,應有盡有,軍隊人數還是他們的幾十倍,誰敢造次啊!
“就這德行也敢綁架雍少?”
“雍少是不是太久沒回軍區訓練,體能下降了啊。”
“不行不行,必須得拉雍少去負重跑幾十公里。”
“……雍少出事了,快來人,媽的,他們幾十個人對付雍少一個人!”
雍臣在這場搏鬥裏,佔據完全的下風。
先是被出賣,後又發起高熱昏迷,再之後被人捆住手腳拳打腳踢。
他渾身都疼。
他以爲他要死在這裏。
就算他殊死搏鬥,他都打不贏二十來個人。後來,他跟張爍被度假村的混混架起雙腿,他們被控制着,頭部一次一次狠狠撞向牆壁。
可現在,眼底一片深沉的綠。
他仰躺在冰冷的地面,呼吸快要停止。他看見他父親攙扶着母親進來,他看見軍區那羣叔叔向他投來關切的目光。
“臣臣!”
雍媽媽急得快哭了。
少年自己並不清楚他有多狼狽,額頭砸破,血液凝固發黑,純白的短袖上密密麻麻布滿黑腳印。張爍情況沒比他好到哪裏去。沈甜甜躲在角落,她沒受傷,但眼睛已經哭腫了。
雍臣張張脣,他疼得厲害,連完整的聲音都沒法發出。他長時間沒有進食喝水,體能消耗很大,再加上高熱未散,雍臣沒法自主維持清醒的意識。
可他記得,他還有一件,藏在心底、他不敢碰、不願碰的事。
……寧千桃。
誠然她喜歡錢、她出賣他,她身上找不出半點好。
他不該管她。
她跟度假村的人狼狽爲奸,她活該被軍方扣留,活該被抓。
少年滿懷恨意地想着。
他望着空洞的天花板。
心腸終究沒能如他所願一直冷硬下去。
意識陷入黑暗前,雍臣費力拽住他母親的手,語不成調,幾乎是用氣音在交流:“媽,寧、寧千桃,找……找找她。”
雍媽媽哪裏會拒絕他,她流着淚答應。
很快,軍醫趕來,他們被送去醫院。
雍媽媽護子心切,跟着一起上了車,找千桃的事,落到雍臣父親身上。
雍賀找了很久才從天哥口中得知——
千桃被送給客人了。
客人已經全部被抓住,那千桃呢?
雍賀往天哥所說的套房裏走。
軍醫正在裏頭。
看見軍醫的時候,雍賀眉頭不自覺蹙起。
他聯想到兒子點名要找的姑娘:“有人受傷?”
軍醫點頭:“是,額頭被瓷器砸傷,但好在沒有大礙,人現在還清醒着。”
雍賀頷首,走進去。
女孩坐在沙發前,她手裏握着瓶雙氧水,笨拙地給自己消毒。
她聽見人聲,擡起頭,是個樣貌清秀的姑娘。
雍賀輕擡鏡框,忍不住仔細打量這個女孩。
“你好?”女孩朝他打招呼。
他頷首:“你好,我是雍臣的父親。”
雍臣像火,他的父親卻溫和似水。雍臣野蠻,雍臣的父親卻像是個文化人。迥然不同的氣質,即便他們五官有相似之處,可還是很難讓人將他們聯繫在一起。
他說:“受苦了,叔叔帶你離開。”
千桃拿着瓶子的手一抖,雙氧水差點潑出來。
原文裏,原主並沒有幫過雍臣。
而她,因爲劇情偏離主線,爲了讓雍臣儘早跟女主匯合走劇情,還幫他支走天哥一行人。
蝴蝶扇動翅膀,產生蝴蝶效應。
她也因此被天哥帶走。
甚至,雍臣爸爸還以爲她受苦了?
千桃心底重重嘆氣。
可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她迫不得已幫過雍臣的事!
“不不不,不苦。”千桃解釋。
雍賀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着她。
雍賀不反對早戀,而且兒子已經年滿十八。
只不過他有些恍惚。
印象裏,雍臣還是個在雪地裏打滾的混小子。
轉眼,兒子長大成人,用不了多久,能成家立業了。他忙於事業,對兒子、妻子疏於照顧,他深有遺憾,卻無可奈何。
他朝千桃頷首:“走吧,先去醫院處理傷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