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上分與學習不可兼得。
他看到,臣哥段位都特別高了,千桃更高,好像已經是最厲害的那種了。
唐權很糾結,一邊想着不能讓臣哥太操勞,一邊也想要厲害點的段位。他還怕雍臣用他的賬號去耍千桃。而且臣哥有這麼好心幫他打遊戲麼?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。
等他糾結完打算欣然答應的時候,對話框蹦出雍臣的消息。雍臣不幫他上分了。
他連忙發消息:【臣哥,幫我上分啊!】末尾還補充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包。
雍臣異常無情:【自己打。】
——
六月末的京市,氛圍似乎突然緊張起來。
時間白駒過隙,學生開始準備期末考,京市也開展了好幾次軍事演習。
雍家新派出好多個人暗中保護雍臣。
雍臣察覺到這抹不同尋常,行事愈發謹慎。
自他上回得知千桃心思,便刻意不再繼續關注千桃。他強迫自己好長一段時間。現在成效顯著,他空閒時,腦海中不再會想到千桃,目光不再會無意識追隨千桃。
雍臣以爲一切都恢復原樣,一切都走上正軌。
他無法否認,他曾經確實喜歡千桃。
他會喜歡上千桃、會對千桃改觀的原因又那樣可笑。
僅僅是因爲與張爍幾句不着調的對話與猜測。
可雍臣也忘不了那種微妙的感覺,就好像,一顆心被慢慢填滿。他看千桃越來越順眼,千桃對他從來都是笑意吟吟,他那時也開始認同千桃跟他之間的關係。
她冒着傾盆大雨給他買檸檬水、她讓他躲進她的櫃子裏、球場上她給他送水。
曾經的心動,現在都歸於平靜。必須歸於平靜。
以至於這天唐權告訴他,千桃父親病情嚴重的時候,他只是拍着籃球,不以爲意地說:“那寧千桃又要開始作妖了?這次,她目標又是誰?”
唐權反駁他:“千桃不是這樣的人,臣哥你別這樣想。”
雍臣譏諷地輕笑。
唐權沒經歷過他那些遭遇,唐權還沒被千桃那樣對待過。唐權不會懂。
已經將近六點,雍臣下課後去球場打了會兒球。臨近考試,唐權越來越緊張,他去田徑場跑了好幾個圈子發泄情緒。
綠蔭上,蟬鳴煩人得很。
雍臣胡亂擦乾額頭上的汗珠。
聽見唐權給千桃說話,擰起眉:“你想幫她你去,等到以後她拿着你的錢再也不還你的時候,你就知道好賴。”
唐權小聲:“不還也沒關係,我家不缺錢。”
雍臣瞪他一眼。
唐權又憂愁地說:“我還聽說之前有人差點把千桃家水果攤砸了。他們家,只有這一個收入吧……”
雍臣忍無可忍:“閉嘴。”
唐權訕訕不再開口。
——
寧父進重症病房了。
這幾天千桃到學校請好假,一邊在醫院照顧寧父,一邊賺錢。
寧父身體急速惡化,癌細胞擴散得很快。
千桃不是聖母,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。
她會感受到周圍人朝她施加的善意,即便這些善意或許是給原主的,可她也會盡她所能,笨拙地回報他們。
千桃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。
病房裏,寧父躺在病牀上,他頭髮已經剃光了,因爲太虛弱,面色寡淡蒼白,他還沒醒過來,眼睛緊閉着,正在打點滴。
千桃碰碰寧父的手背,小聲告訴他:“你要快點醒過來,我馬上就要走了……”
門被推開,千桃噤聲,餘下的話卡在喉嚨裏。
護士拿着單子走進來:“寧小姐,我來給寧先生檢查身體。”
千桃點頭:“麻煩了,我去走廊,不打攪你。”
此時七點多,走廊亮着燈,天已經黑了,蟬聲從醫院花園傳過來。
千桃手機上接到條短信:【下樓,我們玩場遊戲,不論輸贏,我都能給你五十萬。】
她垂下眸,回頭望了眼病房。
她回消息,簡單走了個流程:【你是?】
微信上彈出小框。
有人申請添加她爲好友。
千桃點了同意,那人陸陸續續給她轉來一萬塊。
他發消息:【這是我的誠意。】
千桃吞吞口水,覺得她接下來可能要被這個人打死。
但她還是發了消息:【才一萬塊?】
對面大概對她有點無語。
畢竟誰能想到她一個看上去窮困潦倒的高中生,居然還會嫌棄一萬塊錢。
可是千桃也沒辦法啊。
她重重嘆氣。
這位給她轉賬的老哥和她一樣,見不到後天的太陽。他說要給她五十萬,到哪裏給?他甚至沒法把錢燒給她!
千桃給出提示:【起碼還要兩萬塊。】
老哥是個爽快人,很快又把錢轉來。錢轉完了,又催千桃下樓。千桃拖時間,等到寧母來醫院纔下去。
老哥開的是低調的黑色麪包車。
千桃找好半天才找到車。
一上車就瞧見被捆住手腳、嘴裏塞上布團的沈甜甜。
沈甜甜極力用眼神示意她別上車。
千桃朝沈甜甜搖搖頭。
見千桃上車,老哥拿起電話,撥出去。
***
雍臣剛洗完澡,手機裏好幾個未接來電。
他撥了回去。
對面很快接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