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完幾把遊戲,千桃又看了會兒選秀綜藝。
臨近八點的時候,千桃抽空點了個外賣。
電視上播放的是一檔男團選秀綜藝。來自全國各地的男孩們在節目中展示才華,諸如唱歌、跳舞之類的。
展不展示不重要。
千桃趴在軟乎乎的大牀上,盯着電視眼都不眨。
重要的是,小哥哥們顏值高、身材好。饒是千桃快穿這麼多世界,見慣男主們的盛世美顏,在看見選秀綜藝上的小哥哥後,還是忍不住感嘆——真香!
電視機裏的小哥哥可以給她比vink、比心心,男主能嗎?!男主不能!
千桃最喜歡其中一個八塊腹肌,長相特別特別man的小哥哥。
還特意開了幾個賬號給他投票。
輪到千桃最喜歡的那個小哥哥出場的時候,門忽然被敲響。
這個點兒,能來敲門的,也就只有外賣了。
同事一般都不串門。
果然,敲門聲響了片刻,外賣小哥給千桃打來電話。千桃哪有空出去拿外賣!她讓外賣小哥將外賣放到門口,打算等心動小哥哥表演完再去拿。
外賣小哥一口應好,再三叮囑她不要忘記。
一截綜藝看下來,千桃耳尖都有點紅。
太撩了!
小哥哥還會掀起衣襬,露出他的八塊腹肌來!
門外,外賣小哥放下千桃訂的晚飯離開。
還剩一個帶着口罩墨鏡的男人站在燈光下。
陸行川提起千桃的晚飯,敲了敲門。連續敲了十來下都沒有人迴應他。裏面依稀傳來些聲響,很輕很輕,仔細聽才能聽見。
可是她還點了外賣,剛剛還在電話裏說馬上會出來拿外賣。這說明她應該就在房間裏。
他皺着眉繼續敲。
敲門聲跟綜藝節目裏爵士樂的節拍重合,甚至融爲一體。
小哥哥掀起衣襬表演完,爵士樂跟着也停下來。房間內靜謐的瞬間裏,千桃聽清門外敲門聲。
外賣小哥還沒走?
千桃不禁有些肅然起敬。外賣小哥竟然跟她一樣敬業!
她先把綜藝暫停住,然後從牀上跳下去,穿上拖鞋走到門邊,她將門拉開一條小縫。
千桃洗完澡後,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,穿成這樣她是不打算見人的,於是站在門後,將門拉開條縫,只伸了隻手出去:“外賣給我吧。”
外賣被人遞過來,千桃垂下眼睛看了眼。
好傢伙。
這年頭送外賣也流行穿西裝了嗎?!
千桃詫異了這麼半秒,旋即察覺不對勁。
“姜千桃,你在房間啊。”門畔,男人低低啞啞的聲音傳過來,在幽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讓人害怕,於此同時,他的手抵靠在門板上,千桃感受到他正在推門……
千桃輕喘口氣回:“是、是。你怎麼來了呀?”
陸行川語氣間摻了點涼薄的笑意:“敲了五分鐘的門,你都沒聽見?”
千桃心裏都要炸開鍋了。
電視機裏放着不符合替身女配口味的綜藝,牀上擺着兩臺手機,桌上亂七八糟堆着她的包包、喫完的炸雞包裝盒。
天哪。
千桃已經開始窒息了。
千桃用咳嗽壓了壓她的慌張,迅速切換成替身女配模式:“剛剛在洗澡,沒聽見你敲門,抱歉。”
陸行川推了推門,千桃用力抵着門,沒讓他推開,他的聲音格外的紳士:“沒關係,現在可以開門讓我進去了嗎?”
男人施加在門上的力道一輕。千桃順勢將門給關上了。
關上門的瞬間,千桃連忙把電視關掉,手機塞到被子下邊,垃圾藏到抽屜裏。她做好這一切僅僅花了三十秒!
她又匆匆加了件外套。
穿好外套,千桃忽然頓住。
男主爲什麼會來找她?!
今晚男主不該在病房給白初送飯,他不該耐心地開導女主一晚麼?
千桃越想越不對勁。
那她該用個什麼態度對陸行川?見到他該高興,還是見到他該心口泛酸?!
千桃爲這事思考了好幾分鐘。
她最後折中了一下。
替身女配看到陸行川這張臉,當然該高興。但替身女配想起白天陸行川頂着這張臉帶走白初的事,又高興不起來。陸行川用他的實際行動在時刻提醒替身女配——他不是陸即禮。
她的狀態應該要在一個居中值!
千桃深吸口氣醞釀好情緒,走過去開門。
陸行川時不時會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,在千桃關上門回去說要整理衣服,到現在,已經過去六分鐘了。
在他最後一次看完時間,門從裏頭打開。
千桃難得的對他客氣又疏離:“久等。”
她穿着件黑色外套,裏頭是條睡裙,頭髮隨意地披在肩頭。爲了整理成這樣,六分鐘?
陸行川淡淡審視她,隨後跟着她走進房間。
房間裏的樣子跟他上回見到的相差不多。千桃開了點空調,房間內溫度宜人。
“你今天怎麼來了?”少女站在牀畔,小聲問他,她今晚見到他,好像有些高興,但又好像有些不自然。像是……有點煩他?
他不着痕跡地將千桃的視線收至眼底。
是啊。
他怎麼來了。
千桃只是他從前找來的一個替身。
陸行川想起下午時,她看他的神情。有錯愕,有不甘,也有想上前攔住他的迫切。那樣的眼神很複雜,只是看一眼,陸行川便覺得再也忘不掉了。
白初是多年的執念。
然而千桃呢?
陸行川那時竟然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意亂。他淡淡地對她解釋:“助理沒來得及訂酒店,只剩下這家酒店還剩套間。”
影視城拍戲的劇組、羣演很多,
千桃坐在牀上,沒說話。她點的外賣被她隨手放在桌上,她也不去拿。
陸行川也沒管她。
他在房間內轉了轉。
洗手間的門開着,裏頭連通浴室。他皺眉,千桃說她前不久洗了澡,但裏面半點熱氣也沒有。
當然,有可能六分鐘裏,熱氣早已散卻。
看起來,她似乎對他今天所做的事感到很不高興。
她會不高興,陸行川反倒還隱隱產生了些愉悅。
他開口:“晚飯,不喫?”
千桃沒搭理他,看他幾眼,很快又迅速垂下頭。
大有再也不搭理他的架勢。
打破僵硬的,是短促的敲門聲。
“千桃?我給你帶夜宵來了!”
陸行川終於在千桃臉上看見神色變化。
是驚慌。
她的目光先是慌張地從他身上掠過,隨後又變得極其理智冷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