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祕書點點頭，道：“的確，梁歡有兩下子。那些廢料做成皁粉之後，一袋子賣到了快三塊錢，簡直不可想象。”
梁書記哈哈笑了，道：“小於啊，這回沒有任何懷疑了吧？我早就說過，不要對這個年輕人有懷疑，他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。”
於祕書乾咳了兩下，想把梁歡的事兒告訴梁書記，但又怕挨批評。
“對了，那小子最近有沒有找我？”梁書記坐下問道。
“額，最近沒有。”
“哼哼，他是明白過來了，要跟我談條件。先憋他一會兒，讓他老實老實幹，再談金牛的事兒。”
“恐怕…您憋不到他了。”於祕書長道。
“什麼意思？”梁書記不解的問道。
“您看看今天的報紙。”於祕書長翻開報紙，找到一個版面，指給梁書記看。
“潔神公司總經理梁歡，即日起辭去金牛公司總經理職務？！”
梁書記看完後愣了，道：“這什麼時候的事兒？趕緊把那小子給我叫來！”
“我打電話問了，沒人接。”
“那就親自去一趟！”
“去了，發現一個更不好的事兒。”
“什麼事？”梁書記眉頭皺起來，感覺很不妙。
“金牛因爲沒有原料供應，被經銷商告上了法院，已經停產了。”
梁書記一臉不可置信，反問道：“怎麼會這樣？”
於祕書長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，悄聲道：“梁書記，很明顯，梁歡這是知道捂不住了，提前跑了，結果把金牛給坑了。”
梁書記臉色很是難看，起身來回走了幾步，轉頭道：“不，這不可能。潔神的產品在市場上很受歡迎，而且我們沒有聽說琴島潔神也出了問題。這其中，一定有許多誤會。”
“哪有什麼誤會，現在金牛的員工都在抱怨梁歡…”
梁書記伸出一根手指讓於祕書閉嘴，嚴肅道：“不要帶偏話題，你是祕書，不是來左右我的。如果梁歡真想跑，那他根本就不用費這麼大勁，又是送報紙又是送皁粉。他的意思很明白，我交代的事兒他完成了，他走了，就這些。”
於祕書長不敢再說話了。
“這小子，是在跟我抱屈啊。”梁書記想了下，終於明白過味來，道。
“抱屈？”
“嗯。”梁書記點點頭，道：“梁歡這小子指定是前段時間被我們給冷落的。他想明白了，咱們給他下了一個坑，他不想踩，於是他走了。”
“您這麼確定？”
“哼哼，於祕書，告訴我，潔神的那塊地皮是不是已經進入實質性的階段了？”
“是的。地皮已經中標，最近幾天開工建設，五千萬的扶植資金已經批下來了。我明白了！您是說，他是得到這一切後再走的？！”於祕書恍然大悟道。
梁書記笑着點頭，道：“得了便宜就想走，門都沒有！打電話給琴島市潔神公司，要再找不到他，直接去找於正，問他要人！”
“金牛公司欠了經銷商多少錢？”
“好像不到六百萬，還有經銷商的回扣之類的，加起來快七百萬了。”
“這麼多啊！”梁書記唏噓道。
“是啊，如果金牛資不抵債，那只有走出售這一條路了。”於祕書長惋惜道。
“不用！金牛是梁歡的，他早晚得回來。他要不回來，我直接停掉開發區的工廠。”梁書記火道。
同一時間，琴島市的於正於市長也看到了省報上的消息。
“哼哼，小子，你算是學聰明瞭。”於正市長笑道。
“王祕書，給潔神公司打電話，告訴他們，梁歡回來之後，讓他立刻來見我，我要帶他去參觀綠島開發區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……
白色的桑塔納在國道上飛馳，梁歡的心情複雜極了。他對這一世梁歡的父母沒有什麼親情可言。但於情於理，母親病危，他這個兒子無論在天涯海角，都要玩命趕回去。
此時的國道上，還有不少收費站。當梁歡駛入收費站，收費員看見車牌號後，全部放行。因爲是政府的公務車輛，在免稅的範圍之內。
開車對於梁歡來說，那是老太太打孩子，放下的活了。這普桑還是手動擋，稍稍適應之後，不到十幾分鍾全熟悉了。
糖廠那邊他已經安排好了，南懷仁會不定時的去查看，資金方面，他預留了一些，夠撐上一段時間的了。
六個多小時後，梁歡抵達了琴島市的對面，綠島開發區。此時，環灣大道還沒有建成，最快的方法是坐輪渡過去。
等了一個多小時，船來了，將車開上輪渡，輪船晃晃悠悠的駛入大海之中。
傍晚時分，梁歡終於到了琴島市，開車急匆匆往家趕。快到家屬院門口的時候，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淡粉色的襯衫，兩個油亮的大辮子，提着一個帆布包，高挑的身材在夕陽的映照下，有種別樣的美感。
曼麗姐！
梁歡駛過去，一腳踩下剎車，降下副駕駛的車玻璃，喜道：“李姐，剛下班嗎？”
猛聽得熟悉的聲音，李曼麗打了一個激靈，驚喜的彎腰看下來，發現是梁歡後，臉上的笑意已經隱藏不住了。但就在下一秒，她像是記起了什麼，猛地收起笑臉，快步往家屬院走。
這是又怎麼了？
梁歡熄火，打開車門下車，跑過去攔下李曼麗道：“李姐，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李曼麗看了眼梁歡，那優美的鵝蛋臉上有委屈、有埋怨，甚至…還有一絲想念。
“你媽來了，快回去看看吧。”李曼麗說完，繞過樑歡快步走進了家屬院。
我媽來了…
梁歡感覺不妙，這一世梁歡的媽媽可是非常喜歡艾米雪的，逢人便說我兒媳婦是城裏人，可漂亮呢。而且她整日下地，身體比他爹還壯實，怎麼可能會突然病危呢？
不對，這裏面有事兒！搞不好，又是艾米雪搞的鬼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