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立新以爲自己聽錯了。
“你沒聽錯，立刻停止從皂莢中提取表面活性劑。”梁歡重複道。
趙立新懵了，不是反擊嗎？停止還怎麼反擊？
“停止加工皂莢，接下來，我們開始擡高價格收購皂莢，在皂莢生長期結束前，打一次漂亮的翻身仗！”梁歡意氣風發道。
趙立新徹底搞不懂梁歡要幹什麼了。
“不加工，咱們還收？”
梁歡笑了，道：“當然，收，收得越多越好。告訴我，糖廠那邊被挖走了多少工人？”
“一半多！金鹿相當無恥，直接在咱們糖廠門口招人，每月給到了六百塊錢。”趙立新恨恨道。
梁歡點點頭，道“你把剩餘的工人帶到這邊來，那邊主要用於存放收購來的皂莢。對外，就說皂莢加工轉到了縣城這邊。”
趙立新眉頭緊皺，梁歡把他的計劃全打亂了，一時有些接受不了。
梁歡伸三根手指，覺得不妥，又收回去一根，道：“兩天，兩天內，我讓皂莢市場回到我們手中！”
趙立新舔舔嘴脣，他知道梁歡詭計多端，但都是聽說的，真到了自己面前，他還是不相信梁歡有那個能力打破金鹿已經控制的局面。
“不相信？”梁歡笑問。
趙立新沒敢說話。
梁歡比劃出七的手勢，道：“我這次來，總共用時七天，七天內，我讓東臺縣的金鹿徹底玩兒完。”
趙立新聽得都咧嘴了，他本性木訥，不善隱藏自己的情緒，擱別人早恭維上了，管他是真是假。
“行了，按我說的去做。”梁歡道。
趙立新內心還在掙扎，他不想就這樣放棄皂莢加工，但梁歡下了命令，也只能照做了。
從房間裏出來，他來到了辦公樓外，準備騎自行車去糖廠。
楊偉民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。
看見趙立新出來，一羣人快速圍上來。
“趙總，梁總怎麼說？”
“是啊，他答應了嗎？”
趙立新一愣，這纔想起還有這幫人的事兒，推上自行車淡淡道：“梁總的決定，誰也無法更改。大家……就這樣吧。”說完，他騎着自行車走了，留下一衆發矇的人。
“我說吧，姓梁的沒那麼好說話！”趙琴道。
“去告他！媽地，不能這麼便宜了他！”
“對，告他，然後再整他，他媽地，我就不信咱們合起夥來，整不了一個外來戶。”
“等着，我回家就跟俺對象說。”
“哎，我說楊副總，剛纔你那豪氣呢？你不要辭職嗎？咋不說話了？”趙琴挖苦道。
楊偉民被擠兌的沒辦法了，道：“行，你們等着，我這就去辭職！”
說完，他風風火火上樓去了。
“哎，你們看着啊，楊總準是一去不回了。”趙琴撇嘴道。
“我看是……”
楊偉民有那麼傻嗎？沒有。他想好了，梁歡還得用他這把槍，暫時不會答應他的辭職。他再假意推辭一下，然後回來跟衆人說，梁總不放我，我也沒招，就完了。
“梁總。”
楊偉民推開門道。
“啊，進來。”梁歡道。
楊偉民開門而進，來到近前道：“梁總，我思前想後，覺得還是自己工作沒有做好，管理得太差，想向您提出辭職，您看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梁歡佯裝嘆了口氣，道：“你說你這麼多年的老同志了，又是肥皂廠的前總經理……”
聽到這裏，楊偉民的嘴角露出了笑意，他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。
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這樣吧，去會計部，多領一個月的薪水，你的辭職我批了！”
咔嚓！
楊偉民像是被雷劈了一樣。
批准了？！
媽地，他竟然批准了！
楊偉民來氣了，咬牙切齒道：“梁總，我得謝謝您的深情厚誼啊！”
“不必客氣，去領工資吧。”梁歡根本不在意，笑道。
“行，咱們山水有相逢！”楊偉民撂下一句話，摔門而走。
切，嚇唬老子？老子不是嚇大的。
梁歡拿起電話，打給省城潔神，詢問二皮來了沒有。
劉祕書接的電話，跟楊祕書一樣，驚喜萬分啊。
“梁總，報紙上說你被綁匪綁了，是這樣嗎？”
“嗯，現在安全了。你嫂子知道了嗎？”
“還沒有，沒敢跟她說。”
“不要讓她知道！”梁歡嚴肅道。
“好。”
“二皮那邊怎麼樣？”
“都處理完了，二皮晚上的火車，明天就應該能到。”劉祕書道。
“二皮拋售之後，小食品行情怎麼樣？”
“價格下跌了不少，聽說這兩天又起來了，好像是王長髮兄弟倆揹着王長軍在外面倒貨。”
聽到這裏，梁歡笑了，自己壟斷小食品，是不計後果的，因爲不是自己廠子啊，倒閉就倒閉去。王長髮可是鵬程的人啊，這麼折騰，相當於給自己的廠子挖墳吶。
“西門子和洛克那邊呢？有什麼回覆？”
“兩家公司都要派人來洽談。梁總，港田一直在找您，希望跟您談一下合作的事兒，態度非常誠懇，我都快不好意思拒絕了。”劉嵐道。
“別管他！記住，整個事兒就是橫川公司挑起來的，買誰的裝備也不能買橫川！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……
楊偉民氣呼呼的出了樓。
“楊副總來了，看着啊，人家準沒事兒。”
“嗯，咱們這羣人裏，就屬他的後臺嘴硬。趙姐，再逼他一下，他不加入我們，咱們力量不夠啊。”
“對，就是。”
趙琴點點頭，此刻她感覺使命感非凡，大步走到楊偉民前，道：“楊副總，分錢的時候……”
“別說了，告他！都去告他，有多大勁兒使多大勁兒！媽地，老子不信弄不死潔神！”楊偉民歇斯底里的吼道。
趙琴愣了，道：“這、這是咋地了？”
楊偉民看了眼衆人，道：“我的辭職被批准了，你們這回滿意了吧？”
噗！
趙琴忍不住笑出聲來，道：“楊副總，這兔子還沒死絕呢，就把你給烹了呀？”
楊偉民白了眼趙琴，道：“少說廢話了，都回家行動起來，讓梁歡知道知道，惹急了咱們是什麼後果！”
“就等你這句話呢。”趙琴喜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