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關係，先這樣過渡一下。”梁歡道。
梁書記點點頭，道：“我會向調查組提議的。”
“謝謝梁書記，我這次來，還有一件事兒求您。”梁歡道。
“說。”
“還是關於原料的事兒。超級工廠開工，它的吞吐能力已經不是金牛能比擬的，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原料鏈。富盛商貿那邊，我想跟他們籤一個戰略性合作協議，以除後患。”梁歡道。
“這件事啊，我已經讓祕書部和富盛商貿那邊聯繫了，就能你回來呢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梁歡感激道。
“正事兒都說完了，說點私事。”
梁書記頓了頓，道：“報紙上說得都是真的？”
梁歡苦笑不已，點頭道：“有這麼檔子事兒，但其中經過被扭曲了，我、額，的確花了一百萬買了兩艘船，但沒砸壞。離婚的事兒，您也清楚，我那老丈人不是個東西…”
梁書記揮手打斷梁歡，道：“行了，經過不重要，結果才重要。你造成的影響已經很惡劣了，又碰上調查組來。這令柴主任對你的印象非常不好！”
梁歡深吸口氣，他能想象到柴主任對他的看法。
“今後做事要三思而後行。你是企業家，是公衆人物，跟普通人不一樣。你的事件，很可能會影響你對潔神公司的掌控。”梁書記溫和又不失嚴肅道。
梁書記的話讓梁歡感動不已，他是真關心自己。自始至終，他都沒有說自己所面臨的壓力。要知道，他的大膽革新雖然是對的，但在當下過於直接了。而且他們都姓梁，不讓人猜忌是不可能的！
“你的超級工廠準備得怎麼樣了？”梁書記問道。
“差不多，應該能夠正常開工。”
梁書記點點頭，道：“你是不是打算將金牛的工人直接搬過去？”
梁歡沒有思考，直接道：“是的，先將工人帶過去，等一切運轉起來，再招工，熟練工人帶新工人，年底之前，就能達到全負荷運轉。”
“那你想沒想過，如果股份制或者其他方式的話，你是沒有權利調動工人的？”
梁書記的話，如醍醐灌頂，梁歡倒吸口冷氣，這點他還真沒想到！
開發區在市外，距離工人的家很遠，金牛如果重新改革，那麼梁書記所擔心的，百分百會演變成現實。那樣的話，徒有一個工廠卻開不了工就尷尬了。
“回去先招工，趁着調查組沒有展開工作，把工人派過去，運轉起來。”梁書記道。
“好。”梁歡後怕道。
“行了，趕緊回去安排，工作重要。跟富盛商貿談判的事兒，我幫你處理。”
“謝謝梁書記，這次給您添麻煩了。”梁歡誠懇道。
“咱們只談發展，不談別的。”梁書記道。
從省裏回來，梁歡叫來劉嵐，詢問琴島那些工人通知了沒有，有多少人願意來。
“還沒有，最近一直在趕新產品的推廣。”
“立刻打電話給楊祕書，讓所有一直在領補貼的工人在四號之前來省城，不來的，取消所有福利！”梁歡道。
“還有，發佈招工信息，年齡從十八歲到四十五歲，先招工一千名，限省城戶口，初中學歷。”梁歡道。
“好，我立刻讓公關部開始着手。”
爲什麼限省城戶口？
因爲要回報當地啊，省裏支持那麼多，最先解決的應該是省城的就業問題。
跟梁書記談完，梁歡才感覺輿論造成的影響更大了。
“跟公交公司接觸一下，看能不能包下一條線路，專門通往開發區的工廠。”
“您要包車接職工上下班？”劉嵐驚道。
梁歡點點頭。
“那樣花費太大了，公交公司也不可能破例開一條線路的。”
“先去問，不開我就去找梁書記。對了，調查組來的事兒，下面都知道嗎？”梁歡問道。
“應該知道。”
“大家有什麼反應？”
劉嵐想了下，道：“方總經理他們挺擔憂的，怕重回以前的制度。職工們倒是想回到國企的時代，您也知道，他們在金牛是正式工，都是接了班的，咱們變成潔神之後，他們都擔心飯碗的問題。”
梁書記還真考慮到了。
他接手金牛之前，金牛雖然已經改制，但員工可是正式工，鐵飯碗！
雖然這個鐵飯碗端不久，但人們意識形態裏還是相當重要的。
要是把他們弄到潔神控股，員工一百個不同意！
以現有的工人儲備，也完全不能夠讓開發區的超級工廠運行起來。
“讓公關部擬一道公文，所有工人工資在原有的水平上提高百分之十。開啓超級工廠報名模式，最先報名的，提高一個級別，工資再加百分之十！”梁歡道。
“好的，我立刻去辦。”劉嵐立刻去辦。
當這道公文下去，有人歡喜有人愁。
內部的管理層都想去開發區，無論是廣告部、銷售部，他們都在激勵池的範圍內，有分紅的。錢到手，飯碗鐵不鐵已經不重要了。幹一年頂三四年，早幹完早退休。
而工人們不太想去，因爲遠不方便，而且他們在這裏幹了十幾年，不願意挪窩。
總體來說，兩極分化，有人張望有人猶豫。
“老楊，看來傳言成事實了。”李躍民道。
李躍民，就是原來的市場部總經理，在金鹿打價格戰的時候，前去投誠的那個。
“嗯，梁歡提高所有人工資，就是想穩住軍心。你看着吧，即便梁歡買金牛沒有任何暗箱操作，金牛也不可能是他的了。”楊樹林道。
楊樹林，原來的市場部副總經理。
“你沒覺得機會來了嗎？”李躍民看了眼周圍，挑眉問道。
“啥意思？”
“你傻了吧，還沒看出事兒來？照此發展下去，只有一個結果，金牛是金牛，潔神是潔神！咱們要麼股份制，要麼承包制，要麼自主發展，就這三條路。”
楊樹林有點明白了，道：“你是想當李鳳和那個角色？”
“嘿嘿，爲什麼不呢？你可別忘了，咱們欠金總五萬塊錢呢。配方沒搞到手，你以爲他會放過咱們？咱拿什麼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