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去拉李曼麗起來,道:“警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,你要是覺得警察冤枉了,可以提起上訴,或者去紀檢部門舉報都行,但不能在這裏胡來啊。”
警察越拉,李曼麗反而覺得自己做的就是對的,他們怕了。
“不,我就要在這裏,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不能冤枉好人。”她掙扎着執拗道。
警察急了,一個女同志,他還不好處理此事。
就在這時,路對面來了一輛麪包車,一羣記者跳下車,舉起了手中的相機,咔咔的拍起來。
“喂,幹什麼呢,不能拍!”警察喊道。
記者們哪裏聽,不僅拍,還走過來了。
越來越亂了,上班的工作人員,路過的市民,漸漸圍攏過來,將大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。
人羣外,雙拼色的虎頭奔裏,金盛安看到這一幕,非常滿意。
明天的第一份報紙,一定先給梁歡送過去。
“回公司。”
“好的,金總。”
虎頭奔駛離,路口的另一面,一輛普桑緩緩停下,柳茂生下車走了過來。
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他推開人羣道。
衆人一看他來了,紛紛向兩側後退,讓開位置。記者們看見柳茂生來了,立馬就躥了。
柳茂生走進來低頭一看,吃了一驚。一個農村女人正舉着一個紅色的冤字跪在那裏。
“哎呀,這位大姐,不能這樣啊,有什麼事就說,這樣做是不對的。”他立刻上前,托起李曼麗的胳膊,想要將對方拉起來。
李曼麗已經認定了只有這樣才能救梁歡,掙扎着躲開了。
柳茂生一看,便收回了手,溫和道:“好,這位大姐,咱們有事說事。能告訴我,你這是在爲誰喊冤嗎?”
李曼麗看了眼面前的中年人,覺得對方挺有領導的氣質,便問道:“你是幹什麼的?”
“我?呵呵,我是中州的省長,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。”柳茂生道。
省長!
李曼麗頓時瞪大了眼睛,這麼大的官,一定能幫梁歡。
“省長大人,救救我的愛人吧。”她哭着磕起了頭。
“使不得,使不得!”
柳茂生趕緊扶住李曼麗,道:“你愛人是?”
“梁歡!”
“啊?”
柳茂生錯愕不已。
這是梁歡的愛人?
那個他非要離婚的女人?
頓時,柳茂生對梁歡的印象很不好。
怎麼一有錢就能拋棄糟糠之妻呢?
你出事了,還不是糟糠之妻不顧一切的來幫你!
“梁歡的事,我知道。我也一直關注着。這樣,咱們去我辦公室談,好嗎?”柳茂生溫和道。
“不行!今天你必須答應放了梁歡。”李曼麗急道。
“這位大姐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!如果梁歡犯了法,那誰也沒有權利放他!如果他沒有,那也沒有人能夠冤枉他!你這樣做,不僅幫不了他,還會害了他,明白嗎!”
柳茂生無比嚴肅道。
李曼麗給震住了,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一省之長的怒氣,不敢說話了。
“來個同志,把這位大姐扶到我辦公室裏。”柳茂生緩和了一下語氣,溫和道。
“都別看了!你們是爲人民服務的,覺悟就這麼低嗎?回到各自崗位上去!”柳茂生異常嚴肅道。
嘩啦。
人羣瞬間走個精光。
柳茂生嘆了口氣,快步上了車,普桑駛入了機關大院內。
來到辦公室,李曼麗已經在那裏了,兩名工作人員在旁邊陪着。
柳茂生放下公文包,走過來坐在對面,道:“這位大姐,你貴姓?”
“李、李曼麗。”
柳茂生點點頭,緩和了一下語氣,道:“梁歡的事,我和河東省的梁書記都在關注着。我也經常和梁書記通電話,商討他的事如何解決。”
“現在來看,梁歡的嫌疑最大。而且,即便是他不知道這件事,但他作爲潔神控股的法人、董事長,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”
李曼麗一聽急了,就要爭辯。
柳茂生示意她冷靜,接着道:“別急。這個責任就小很多了,很可能是緩刑,或者予以警告處分。”
“也就是說,他不會被槍斃了?”李曼麗希冀道。
柳茂生笑了,道:“怎麼會槍斃呢?他如果確實挪用過董事會資金,那也還回去了,只存在挪用的罪名,不存在貪墨,檢方也不可能這麼量刑。”
李曼麗聽後鬆口氣,昨天金盛安告訴她,要她來省裏鬧,爲梁歡伸冤。如果不這麼做,梁歡就得判死刑。
“那他能判多久?”
柳茂生慎重思考了下,道:“我問過經偵部門的同志,如果挪用罪名成立,五年以下。或者,態度良好的話,有可能是緩刑。”
李曼麗覺得還不放心,道:“您說得是真的,不能騙我。”
柳茂生笑了,雖然這個女人的舉動非常過激,但還是很單純的。
“我是一省之長,你覺得我會騙你嗎?再說了,我爲什麼要騙你?”
李曼麗一想也對,不好意思的笑了。
柳茂生也鬆口氣,他打量了眼李曼麗。
穿着很樸素,也可以說有些破破爛爛,跟普通農村婦女沒什麼區別。圍巾下那張臉上,滿是風霜的痕跡。
粗大的棉襖袖子裏,那雙跟年紀不相稱的手上,一道道傷疤觸目驚心。
以梁歡如今的地位和收入來說,他的愛人不應該過得這麼慘!
“小李啊,等梁歡的事過後,好好跟他談談,你一個人過得這麼苦,他也不管你,沒必要再留戀他了。”柳茂生以長輩的身份道。
李曼麗聽得臉上熱辣辣的,低下了頭。她以爲柳茂生再說她第三者插足的事兒。而柳茂生則認爲,是李曼麗不肯跟梁歡離婚。
他把李曼麗和艾米雪跟搞混了。
“這話我不該說了,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離婚,對你們都好。”柳茂生道。
“我、我跟梁歡沒有結婚。”李曼麗結巴道。
“啊?”
柳茂生再次震驚了,道:“那你不是他愛人嗎?”
“是,可、可我不是他妻子。”
柳茂生坐直了身體,眨眨眼,意識到自己搞錯了。
梁歡要拋棄的不是這個女人!
那她應該是…
他赫然想起來,梁歡是因爲一個寡婦而要離婚的。
她就是那個寡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