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的家門口都一樣，大家都是公平做生意。
休息了一會兒，梁歡和方傑前往外灘一號。
就是那座巴洛克裝飾，中山東路上的瑰麗大樓。
此時的外灘一號，還不叫這個名字，它現在叫某冶金局辦事處，還不是一家單位在裏面，上江房管局也在裏面辦公。
這棟樓在解放前，叫亞細亞大樓。
這棟大樓歸誰管理呢？
正好，歸上江房管局，這個單位就在裏面。
梁歡下了車，看了眼這棟大樓。
二十一世紀，這棟大樓的價值不可估量。能在這棟大樓裏設立辦事處，那公司的地位得拔高好幾個維度！
從路口的大門進去，問清了房管局在幾樓，他和方傑上去了。
此時的房管局，大部分還只是對公辦理業務。畢竟，還沒到九零年，個人產權剛剛被提起，來房管局辦理業務的個人很少。
到了三樓，找到辦事窗口，梁歡說明了來意。
“你想租這裏辦公？”房管局的辦公人員驚道。
“對。”
“咯咯咯……”那老孃們立馬就笑了，然後轉頭跟其他辦公人員說起來。緊跟着，其他人也笑了。
“很好笑嗎？”梁歡平靜地問道。
“你知道這是哪裏嗎？”
“知道。”
“這裏是政府機關辦公的地方，你一個私企想來這裏辦公，怎麼想的？”老孃們道。
“有什麼不可呢，現在改革開放了，都在搞經濟，政府機關也是一樣。”梁歡道。
老孃們笑了，道：“這棟大樓裏呢，倒是還有空閒的房子，不過都在樓頂了。而且，你要是租，價格可不低，沒錢呢，就別來這裏裝大爺。”
“一年一百萬，如何？”梁歡淡然道。
就跟有東西封住了老孃們的嘴一樣，對方立馬不說話了，狐疑地看向他。
“能不能做主？不能就把你們領導叫來。”梁歡拉下臉，命令道。
或許是被梁歡展現出來的氣質給震住了，對方猶豫了一下，起身走了。
“梁總，一百萬租這麼個地方，有錢沒處花了？”方傑急了，小聲道。
梁歡笑了，道：“怎麼說話的，一百萬一年，多便宜啊。”
方傑聽後眉頭緊皺，這跟拿錢打水漂有啥區別。
不多久，老孃們回來了，告訴梁歡，他們主任有請。
梁歡起身，跟着老孃們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口。
敲門而進，裏面是一個微胖、禿頂的中年人，戴着一個眼睛，看上去斯斯文文。
“坐。”中年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，並沒有起身。
梁歡點頭一笑，走過去坐下來。
“先生貴姓？做什麼的？”中年人問道。
不自我介紹，上來先刨根問底，跟審犯人一樣，讓梁歡很不爽。
“您貴姓？咱們自我介紹一下？”他不卑不亢道。
“呵呵，好，我是這裏的主任，姓賈，賈萬全，你可以叫我賈主任，我主管這裏的業務。”賈主任沒想到這年輕人還挺有脾氣，笑着道。
“您好，賈主任，我是河東潔神控股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梁歡，這是我的名片。”梁歡起身，雙手遞了過去。
他不太相信這二十多歲的人，會是什麼董事長。這年月，騙子太多了。
“聽說你要租這裏，一百萬一年？”
“對。”
“可以，有，頂樓一層還空着。這裏年付，三年起租，也就是說三百萬，你想好了？”賈主任手支着桌子，有些傲然的問道。
他以爲，三百萬，三年起租，足以把眼前這個毛孩子給嚇退了。但沒想到，對方很是淡然的點頭道：“沒問題。”
賈主任笑了，道：“年輕人，我們可是要現金的。”
被稱呼爲年輕人，足見賈主任的輕視。
“不就三百萬嘛，很便宜。咱們籤合同時，我一併把錢付清。”梁歡道。
賈主任冷冷一笑，心說你小子要玩真的了，可以！
“行，你先把錢打到房管局的賬戶上，進行驗資。驗資之後呢，咱們再談房子如何租的問題。”
“好，明天您上班？”
“上，隨時恭候。”賈主任道。
“那您給我個賬號，我打款之後，明天來找您。”
“可以，去財務上要，就說我要的，明天我等你，你可千萬不要不來啊。”賈主任笑道。
“哈哈哈，放心，我一定讓賈主任心想事成。”梁歡笑着走了出來，然後讓方傑去財務上要了房管局的驗資賬號。
梁歡前腳剛走，後腳房管局裏就炸鍋了。
“個小刺嘍，騙人騙到房管局來了。”
“儂個小癟三喲，我看你明天怎麼跟我演。”
梁歡已經聽不見了，出來之後，他看了眼外灘一號的房頂，咧嘴笑起來。
在這上面來個潔神的廣告牌，是個什麼感覺？
九幾年到兩千後的那段時間，外灘上這些建築還允許建廣告牌，不少錢呢！
之後爲了保護文物，更爲了美觀，就不再允許設立廣告牌了。無論給多少錢，都不允許！
一百萬多嗎？
不多！
就這個位置，光豎起一塊廣告牌，那都值這個錢！
試想一下，上江啊，第一大都市，多少人來這裏旅遊？多少人能夠看見潔神的廣告牌？多少人的相冊上，會出現潔神的廣告！
一想到這裏，梁歡就興奮無比。
這也就是八八年，他能撿個漏。那賈主任還故意說三年起租，他盼着對方說十年起租，那才叫好呢！
五年後，把樓頂這塊位置租出去，一年就能回本！
“梁總，您還笑得出來。”方傑道。
“哈哈哈，撿了個大便宜，爲什麼不笑？我就看着等明天我來了，那個賈主任笑不笑得出來。這邊的資金有多少？”梁歡笑道。
“四百萬左右。”
“夠了！走，給房管局打錢，明天來，好好羞辱一下賈主任。”梁歡說着上車。
方傑眉頭緊皺，看了眼樓頂，很是想不通。
這地方雖然好，也不值一百萬啊，還是個頂樓，不說爬樓，夏天不得把人給熱死了！
一百萬，租這麼個破地方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