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世佳頓時明白了梁歡的意圖，道：“這是多好的機會啊，跟寶潔合資，對方能提供技術和資金支持，潔神未來的發展，必然會更上一層樓，爲什麼要拒絕！？”
關於這個問題，幾天內，梁歡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，他不想再解釋。郭世佳的執拗他也領教過，電話裏說不清楚。
稍作思考，他決定利用一下郭世佳的執拗，道：“你說得也對，這樣，你回來吧，我跟你研究一下合資的細節，然後由你做代表，跟寶潔公司方面進行合資談判，如何？”
郭世佳還不知道梁歡根本就沒改變主意，道：“好，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兒，馬上回去。”
“我等你。”梁歡掛斷了電話。
打開那些文件，梁歡仔細看起來。
越看越令他感到心驚。從這份資料上，可以輕鬆地摸到兆輝國際的洗錢路徑。
國外、香江、國內！
這對潔神倒是沒什麼，潔神的營銷往來以及稅收都是正常的。但對兆輝國際來說，那可就麻煩大了呀。
試想一下，你的資金脈絡被曝光於天下，是什麼感覺？
尤其是一條黑色的資金脈絡！
香江那邊的金融檢查機構可是很厲害的。
何不利用一下兆輝國際，來反制一下潔神？
想到此，梁歡第一個念頭是不行，以兆輝國際的體量，對寶潔根本形不成影響。
他嘆了口氣，頗有點砧板之肉的感覺。
想起李兆輝，梁歡回憶起了那個在京城郊區別墅的夜晚。跟李兆輝的千金跳舞，被京城少爺們圍堵，差點就走不脫了。
如夢如幻啊。
接着他想起了李兆輝遞給自己名片的那個場景。
大哥氣場十足！
想到此，他眉頭一挑，決定跟李兆輝通話試試。
香江自開埠以來，誕生了很多富豪。船王、石油大王、地產大王、電信大王等等。
經過開埠時期的混亂，每一位富豪的發跡史，都不是簡單的一張白紙。
李兆輝，這個後世沒聽過的富豪，一定也絕不簡單。
他慎重的想了下，從抽屜裏找到李兆輝的名片，又是一番深思熟慮後，撥通了電話。
接通幾秒後，李兆輝親自接聽了電話。
“雷猴哇，藕絲李兆輝。”
“李總，您好，我是潔神公司的梁歡，還記得我嗎？”梁歡小心道。
“哈哈哈，小兄弟，你可很久沒跟我打電話了。”聽出梁歡聲音的李兆輝，換上了粵普笑道。
梁歡懸着的心落地了。
上回打電話，這老傢伙愣是把自己給忘了。這回好，他知道自己是誰了。
“這不是怕打擾到您嘛。您最近好嗎？”
心裏有事兒，該客套的還得客套。
“很好哇。”
“您還在京城？”
“不，我在香江這邊。小子，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兒了？”李兆輝跟大哥一樣問道。
“呵呵，額，遇到點事兒。最近寶潔公司要和潔神合資，我這邊並不想同意。於是，他們開始調查我。上一次，我不是請您幫我轉了一筆款子嗎，他們也查到了。而且，上面有您公司的資金路線，比如某某國際銀行。”梁歡道。
電話那頭的李兆輝也是喫驚不已，沉默一會兒道：“什麼時候的事兒？”
“你可有那份資料？”
“有，我帶回來了。”
“呼~”
電話那頭傳來呼氣聲。
隔了一會兒，李兆輝道：“我一會兒給你個電話，你將所有資料傳真過來。而後，把你所有的資料都銷燬，明白嗎？”
“明白。”
“就這樣。”李兆輝掛斷了電話。
梁歡掛斷電話，心臟狂跳。
雖然談話內容沒有任何情感的表達用詞，但越是這種平淡的對話，越是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！
從電話裏，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李兆輝的憤怒。
寶潔是個跨國公司，要是個人出賣了他公司的資金網絡，你試試。
能不能活過一小時，都是未知數。
至於李兆輝如何處理，梁歡則不太擔心。
李兆輝是地道的大佬，能將自己掩藏到梁歡都沒聽過，那一定是有極強的人脈和超級冷靜的頭腦。
他不會跟寶潔明着幹，還一定會讓寶潔付出代價。
唯一的遺憾就是這邊沒有香江那邊的報紙，要不然，他會知道李兆輝用了什麼手段來對付寶潔。
次日，寶潔公司派人來，跟潔神這邊洽談合資的意向以及合資框架。
這類似於遞交戰書，我想打你哪兒，你同不同意之類的。此時，只管接下來就可以了，至於合資框架中的某些條框，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談。
下面人將合資框架交給了梁歡，梁歡看了眼，基本上就是獅子大開口。
“梁總，寶潔公司那邊詢問，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正式談判。”郭世佳的祕書道。
“告訴他們，我們的郭總正在外地，要等他趕回來，我們才能進行正式談判。”梁歡道。
“他們還詢問，咱們正式談判前，是不是應該通知所有股東到場。您看？”
“通知。嗯，不要說具體日期，就說咱們已經同意就合資的問題，跟寶潔公司進行談判。到時候，會請大家來一起參與談判。”梁歡道。
“好的。那我現在通知一下各位股東？”
“嗯，可以。”
不到十幾分鍾，潔神的所有股東已經知道，潔神這邊已經要和寶潔進行合資了。
潔神的股東都有誰？
銀行、鵬程食品廠、李梁公司，以及最大的單股股東，熊貓！
當潔神的電話打到熊貓的時候，整個熊貓感覺像是被侮辱了一樣。
寶潔沒有看上熊貓，而是選擇了潔神，爲什麼？他們眼神不好嗎？
田華得到消息後，有些頹廢，感慨道：“我們究竟差在了哪裏？”
顧總沒有說話。
他也沒想到，楊志堅說的一切都成真了。
寶潔真的選擇了潔神。
“對了，顧總，剛纔潔神方面來說，要股東們派出代表參加合資談判。你看咱們這邊派誰去好啊？”田華道。
顧總一笑，道：“您覺得呢？”
田華看了眼顧總，道：“就顧總您吧。論資歷、還有職位，您去了，也算代表咱們熊貓了。”
“行。”
第一次被田華派遣外出任務，顧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。
因爲，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