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連傑臉上火辣辣的，潔神的大老闆來了，自己連車都租不起，還得讓人家自己租車，這叫什麼事兒。
他看了眼吳世凡和石一楠，不好意思答應，因爲太丟臉了。
相較於許連傑，吳世凡要更豁達一些，歉意的搓手笑道：“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梁總，不怕您笑話，我們哥幾個坐車來的錢，還是現湊的。”
梁歡一笑，道：“三位老總，你們也是這新時代的企業家啊，車費都拿不出來，怎麼經營工廠的？”
“實不相瞞，工人的工資都欠了半年了。”吳世凡有些尷尬和無奈道。
梁歡點點頭，道：“現在好了，我來了，一切都解決了。”
“對對對~”
“走，去打輛車。”梁歡把手一揮，扶着吳世凡的肩膀，親熱的走出機場大樓。
機場距離京海，有一百多公里，找了輛出租車，三人又是好一番推讓，梁歡客氣一番，上了車。
去京海的路上，梁歡注意到，在一些重要的路口，已經能看見寶潔的廣告牌了。而潔神在湖建有經銷商，只在重要省市做，而且潔神廣告部剛剛獨立出來，還沒有進行全國範圍的標識牌廣告。
必須要跟進，否則，潔神將會淹沒在寶潔的廣告中。
商業競爭中，什麼最燒錢？
就是廣告！
製作費用還是其次，請明星是其中最大的費用。
兩個多小時後，出租車進入京海市，梁歡注意看周圍的標誌性建築，有沒有寶潔的廣告。
值得慶幸的是，沒有！
京海現在屬於三線城市，寶潔看不上~
在吳世凡的指引下，出租車漸漸駛離了京海市。吳世凡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梁總，我們恆安在京海下面的村裏，屬於村辦企業。”
“明白。”梁歡點頭笑道。
恆安的歷史他清楚得很，就是一個村辦企業發展起來的。吳世凡、石一楠都是原先有工作的一批人。
他們敢下海，就像是看準了衛生巾的發展潛力。
又是半個多小時後，車子進入了一個羣山環繞中的小山村，在一個老舊的廠房門口停了下來。
梁歡下車，擡頭看了眼這個曾經在報紙上見過的廠房。
這個廠房應該是大躍進時期，村辦的工廠，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，被吳世凡三人拿來當做了工廠。
八十年代末，汽車永遠是稀奇的玩意兒。出租車也是。
村民們見來了輛出租車，紛紛圍觀過來看熱鬧，當發現是吳世凡三人後，全都笑了。
“老吳，這是把大老闆接來了？”有人問道。
吳世凡有些尷尬的點頭，伸手示意梁歡進廠，生怕村民壞了他的好事兒。
“喲，你還真行啊，咋糊弄的人家？跟人家說了沒，你乾的這是娘們腚溝的生意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“嘎嘎嘎~”
瞬間，所有的村民都笑起來，幾個流着黃鼻涕的小毛孩子也在跟着笑。
吳世凡和許連傑還有石一楠極力掩飾着尷尬。
梁歡從容一笑，轉過身面對村民，道：“婦女能頂半邊天，不能小瞧女同志啊。你們看着，不出半年，你們會眼熱得不行。”
“不用理他們，如果他們能理解這門生意，那咱們還做什麼？”梁歡笑着拍拍吳世凡的肩膀。
“對，梁總說得對！”吳世凡受到了極大的鼓舞，用力點頭道。
進了廠房，梁歡先去看了眼生產線。
就是鄰國二手的生產線，都很老舊了。
“這些設備是怎麼來的？”梁歡好奇道。
別看這是二手的生產線，但也是進口來的，沒有外匯配額，你買不到。
“找人買的，花了八十多萬，都是銀行貸款，給配了一些外匯。”吳世凡道。
梁歡隨即明白了，湖建這邊，很早就有出國務工的傳統。即便是在明朝海盜猖獗，寸板不得下水的嚴厲管制期間，湖建出國務工都不曾斷過。
像現在南邊的一些國家，華人爲什麼這麼多？
大部分都是這邊過去的。
這裏跟外界的聯繫，是全國最密切的地方。能搞到外匯，也就不足爲奇了。
舉個最簡單的例子，咱們常喫的地瓜，就是從這裏傳入的。爲了養活家鄉父老，先輩們將瓜藤藏在繩索裏，纔將這種植物帶到了國內，在很長一段時間裏，它救了無數人的命。
能搞到外匯，和能搞到大的外匯配額是兩碼事兒。就這臺老舊的生產線，在國外，也就是個廢鐵價。
八十萬，被坑的血淋淋啊。
見梁歡圍着車間逛，又拿起成品來觀察，一些在這裏做工的小姑娘、老孃們都低聲竊竊私語起來。
“盲流，不正經，有什麼好看的。”
“就是，挺帥的一個人，也不覺得害臊。”
“覺得稀奇自己用，看起來還沒完了。”
梁歡也聽見了，淡淡一笑，看了眼手裏的衛生巾。說實話，這工藝實在是不敢恭維。
就一個長條，外面是一層無紡布，裏面是高吸水的纖維棉。而且，外面的無紡布跟裏面的纖維棉，還是分開的。
說起產品，吳世凡恢復了自信。
“梁總，咱們這一行雖然上不了檯面，但這東西絕對是世界最先進的。它的便捷性是衛生帶比不了的。”
梁歡一笑，拿着一片衛生巾道：“吳總，這已經是很落伍的產品了。現在，最先進的應該是護翼一體樣式的。中間有熨燙的環形凹槽，防止滲漏。邊上，有多出來的一圈，防止側漏。”
“而且，無紡布不適用於衛生巾。現在國際上用的應該是高分子透氣材料。”
“咱們的衛生巾，只是六七十年代，國外用的最初樣式。這種樣式的弊端很明顯，容易側漏，而且，在經過劇烈活動之後，裏面的棉芯會變形，擰成一條，讓消費者的感受很不好。”
吳世凡、許連傑、石一楠聽後震驚不已，他們沒想到梁歡比他們更瞭解衛生巾這東西。
由於沒有研發人員，他們只能拿自己的老婆做實驗。老婆使用後的反饋，跟梁歡說得一模一樣。
方便是方便，但不能幹太劇烈的活，容易漏，還容易捲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