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市長聽完各方面彙總的信息之後，眉頭微皺。
他切實的感受到上一次梁歡能同意合作，是給了他多大的面子。同時，這傢伙對金牛滲透的也相當厲害。給代工、給錢、給福利，籠絡住了金牛大部分人。
要不然，他敢主動提完全掌控金牛？
等等，還缺點什麼。
他的供應關係還不清楚啊，爲何如此不計後果？
“王市長，看來還得您出面啊。”劉主任道。
王市長點點頭，道：“我也只能試試。王祕書，給潔神打個電話，詢問一下潔神的供應關係。記住，要他們實話實說。”
“好。”
劉主任也很好奇，潔神現在的唯一供應關係是金牛啊，大環境如此嚴苛，他怎麼敢呢。
王祕書打電話回來，告訴王市長，潔神那邊已經有了新的供應關係。
“哪個地方的國企？”
“是廣州市裏爲他們做的擔保！”
此話一出，震驚在場的所有人。
王市長眉頭緊皺，深吸口氣陷入了沉默。
這就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啊，人家的思想以及開放程度，是真得比不上。
同時，所有人也想起了那個傳聞。
潔神未來可能會遷往南方~
“王市長，看來梁歡是有所準備了。”
王市長點點頭，道：“上次梁歡跟金牛合作，還有青化廠做背書，這次他也有背書，卻一分鐘不想忍了，你們查過是什麼原因嗎？”
“我問過。梁歡跟楊樹林不對付，楊樹林上臺之後，可能有些針對潔神。所以……”
王市長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“其實，這也就是梁歡的藉口。他最終的目的，就是要吞併金牛，保住潔神的核心利益。但金牛和潔神合營過一次，梁書記都差點出事，誰敢再那麼幹。”劉主任道。
王市長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我們現在要從大局考慮。城市就業壓力太重了，職工們都沒收入，更別提消費了。”
“我認爲，我們可以大膽一些，吸取上次合營的教訓，從中找到一條可以行的道路出來。”
“您是說……”
“梁歡不是說要徹底掌控金牛嗎？可以。反正金牛已經資不抵債了，我們還守着那一堆破銅爛鐵當寶嗎？我們只需要給梁歡一個金牛總經理的名頭，在保證金牛國有資產和職工利益的前提下，其他的，讓他自己幹就可以了。”王市長道。
“但梁歡不是金牛公司的職工，咱們這麼做，恐怕會落下輿論把柄的。”劉主任道。
“是啊，不過，梁歡這小子早就考慮到了，你以爲他給工人的糖衣炮彈是幹什麼的？”王市長笑道。
“您是說，他早有打算？”
王市長抱着臂膀，回想了從金牛合作到現在的所有過程。
梁歡的目的一直都沒變，只不過，他現在更直接了！
“劉主任，你去告訴楊樹林，他的總經理職務變爲代理，上面會對金牛進行再一次的改革。也請職工們放心，市裏會圓滿解決這件事。”
“好。”劉主任道。
又談了會，劉主任去忙了。
王市長親自打電話給梁歡。
“我是梁歡，哪位？”
“王市長，您好。”梁歡對於王市長的來電，一點不意外。
“梁總，青化廠那邊處理得如何了？”
“琴島那邊還在研究，呵呵，研究去吧，青化廠都沒了，市裏還有人放心不下。”
“把你青化廠負責人的職位給撤了？”
梁歡聽後一挑眉，頓時笑了，道：“對。”
“也好，我正好給你準備了個職位，金牛公司正式職員，想不想幹？”
聰明人不用多說，梁歡道：“想，只要您支持，我沒問題。”
王市長也笑了，道：“行，明後天來市裏人事局建檔，然後等我消息。”
“好的。”
王市長掛斷了電話，也是感慨不已。現在做事，要堵悠悠衆口，又要洗脫自己的嫌疑，真得很束手束腳。
怎麼堵悠悠衆口，讓梁歡順理成章的接手金牛，還不違反當前的政策？
只有一個方法。
讓金牛的職工投票自己選！
這就是梁歡在談判中，想要金牛正式職工指標的原因。
楊樹林這邊還在等着市裏對梁歡進行全方位遊說，結果，他等來了劉主任讓他暫代總經理職務的消息。
從正式的總經理變成暫代，這意義可就不一樣了！
期待變成了驚嚇，他這才醒過神來，自己手裏的籌碼好像根本不夠和潔神掰腕子的。
跟劉主任通完電話之後，楊樹林趕緊去找自己的關係，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幾天下來，他也沒問清發生了什麼。他估計，可能是停工造成了職工不滿，有人舉報他了。
他漸漸安心下來，這種舉報影響不了前途的。
就在這天，有一個人拿着市裏人事局的信函，來到金牛人事科報到。
人事科的老王都驚呆了。
“您要上我們這裏來上班？”
“昂，不行嗎？”來人笑道。
老王撓撓頭，笑道：“行！怎麼不行，求之不得呢。”
隨即，他把檔案錄入了金牛職工檔案，並手寫了一個工牌，工牌上的名字是‘梁歡’！
梁歡入職金牛的消息，隨即震動了整個管理層。
楊樹林知道後，那感覺跟地震一樣，根本不敢相信啊。
辦理完入職手續後，梁歡抄手去了車間。雖然他是金牛的工人，但沒人敢管他。
他一出現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梁總！”
“哎呀，是不是我們又要合作了？”
梁歡笑着搖頭。
“那是……”
“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，現在我也是金牛的工人了。”梁歡道。
“啊？！”
“哈哈哈，不必驚訝。咱們這不是又統一戰線了嗎，好事啊。”梁歡笑眯眯道。
迴應他的是周圍一片沉悶的嗚聲。
不是大家不高興，而是想不明白，一個那麼大的老闆，上這裏來當職工，圖啥？
梁歡現在可不敢說，自己來就是競爭總經理位置的。因爲市裏還沒有出正式的公告，他要是說了，那等同於自己跟市裏串通好了，容易落下把柄。
“都不明白是吧？哈哈哈，我也不明白，昨天接到市裏的電話，今天就讓我來這裏報道了，看來，市裏要有動作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