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婉晴已經站起來了，脖子上、手上戴了很多名貴珠寶，又特意盤了頭，加上高級旗袍的襯托，整個人看上去雍容華貴。
只不過，兩年沒見，楊婉晴又多了一分老氣，眼角的魚尾紋似乎在訴說着留不住的年華。
楊婉晴看到梁歡，眼睛裏閃爍着熱切的目光，可當看到梁歡身後還跟着劉嵐，那熱切的眼神驟然變冷了許多。
“楊小姐，好久不見。”梁歡走過去，抄着手笑道。
楊婉晴白了眼敵意甚濃的劉嵐，笑着道：“老朋友見面，都不握個手嗎？”
梁歡一笑，伸手過去。
楊婉晴雙手伸過來，冷不丁的一拉。
梁歡沒有防備，整個人止不住的向前走去。
楊婉晴順勢一貼，整個人都貼在了梁歡的身上，小手順勢勾住了梁歡的脖子，仰起頭深情道：“一年多不見，梁總不僅風采依舊，還更加地迷人了。”
梁歡眉頭緊皺，向後仰頭，想要躲開楊婉晴的糾纏，但對方手指用力，他還不好意思讓對方下不來臺。
“咳！咳咳咳咳，啊咳！”劉嵐看得火冒三丈，二人跟相擁一樣，太刺眼了。
“想咳嗦就出去，不要妨礙我們。”楊婉晴歪着頭黑臉道。
“楊總，我們是來談生意的，不是來敘舊的。”劉嵐說着，上前也不管楊婉晴抱得多緊，用力將梁歡拉了過來。
楊婉晴臉上很掛不住，狠狠白了眼劉嵐，道：“喲，梁總，這鄉土氣息濃郁的祕書，你還留着呢。”
梁歡還沒說話，劉嵐便開始反擊了，道：“哎喲，這女人啊，上了歲數就沒點自知之明，三十好幾了還扮嫩，有意思嗎。”
“你……”楊婉晴可不是能喫氣的主，這就要開始訓斥劉嵐。
“哎，好了，打住。楊小姐，咱們是來談生意的，又是大年三十兒，圖個吉利，都好好地，行嗎？”梁歡趕緊站在二人中間，勸解道。
“這句話應該對你的祕書說！”楊婉晴真火了，衝着梁歡道。
梁歡也是被噴得沒了脾氣，回頭衝劉嵐黑臉道：“告訴你多少次了，尊老愛幼不知道啊！？”
劉嵐一聽，差點笑出來。
“好，我錯了。”
楊婉晴差點沒氣炸，這哪是給自己出氣，明明是火上澆油！
“梁歡，我們還能不能談？”她沉聲道。
“談、談，我來是幹什麼的。”梁歡趕緊扶着對方的肩膀去坐下。
楊婉晴甩了甩肩膀，梁歡知趣的鬆開了爪子。
楊婉晴優雅地捋過旗袍的下襬坐了下來，怒氣未消道：“我們有一批貨，要從香江口岸過來，然後經由你的鐵路線，運到北方那邊去。”
梁歡也跟着坐了下來，奇道：“我這邊的飛機貿易已經結束了，鐵路線那邊，你可以自己去申請啊。”
“你騙我有意思嗎？還想騙幾次？”楊婉晴板着臉問道。
“這話說得，我什麼時候騙過……”梁歡瞅了眼楊婉晴，頓時心虛了，道：“咱們頂多算是感情破裂。”
“哼。梁歡，你在我心裏，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、小人！”
楊婉晴嘆了口氣，繼續道：“我們知道，你跟南方這邊的一些企業合作還在，倉庫、鐵路線路都沒有退。”
梁歡咳嗦了一聲，丫的，調查的真仔細。
的確，雖然這架飛機交易結束了，但第三架飛機馬上就要開始了。
俄航那邊經濟通膨厲害，本國貨幣都飛天了，工人們拿到工資，要儘快換成物品或者是美元，要不然，應該能買一塊大列巴的錢，到了下午，你只能買到一半。
所以啊，俄航工業部那邊催得急。梁歡跟南方這邊的一些罐頭廠，依然保持着合作。而上江那邊，倉庫也依然租用着，用來運輸的車皮也定好了。
這些，沒幾個人知道。
他不明白，楊婉晴是怎麼知道的。
“什麼貨？”他問道。
“這你就別管了，總之，這批貨很大，需要一個隱蔽且合理的分散渠道。”楊婉晴道。
梁歡眉頭微皺，很大，能有多大？
什麼地方能用這麼多走私物品？
聯想起上次李立強和譚輝跟自己談過走私電視機的事兒，他估計，所謂的大貨應該就是電視，或者是電視機零件。
九零年最火的是什麼？
當然是彩電了！
彩電這東西，國內技術落後，很多零部件是需要進口的。而進口那就意味着關稅和高成本。
我們是可以自己研發，但繞不過技術專利。
在國外，彩電早已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，那邊有專門幹拆裝零部件的。這些零部件走私進入國內，價格相當便宜，而且還不用交專利費用。
運到國內組裝，或者是出售給國內的彩電企業，利潤相當可觀。
當然，這只是梁歡的猜測而已。
“就這一次？”他問道。
“就這一次，以後我們也用不到你。”楊婉晴點燃一根菸，放在嘴邊吸了一口，看向梁歡。
梁歡也看了眼楊婉晴。
楊婉晴的眼立刻不耐煩了，道：“少跟我扯什麼女人是水，抽菸消耗水分之類的，沒有你，我消耗我樂意！”
梁歡咧嘴一笑，道：“我就是說說，你還真記住了。”
“行了，你就說幫不幫這個忙吧。”
梁歡想了下，道：“幫。那我總該知道，這批貨從哪兒上岸，總價值是多少吧？”
“這些到時候我會通知你。”楊婉晴道。
梁歡一挑眉，尋思了下，道：“楊小姐，做你們這行發財嗎？”
楊婉晴被問得一愣，隨即笑道：“怎麼了，梁歡，你也想插一手？”
“嘿嘿，有這個意思。我在廣州建了一個工廠，後續資金跟不上，需要大筆資金來建設它。”
楊婉晴不屑一笑，道：“你飛機已經賺了不少了，京州又騙了上億，你能缺錢？”
“呵呵，飛機交易，落在我手裏的，只有不到兩千萬。去年，光物資結算，銀行的利息，以及合夥人的分成，就分走了四千萬。京州那邊，我就是個打工的。”
“你說的過億資金，我一分沒看見，都交上去了。”梁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