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名醫童養媳 >第八十二章 喜歡
    落日的餘輝溫柔飄灑,金芒絲絲縷縷,穿過漸濃的綠葉,點綴淡淡的夜色。

    以往夜幕降臨時,金州城喧囂熱鬧的街道已然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萬人空巷。突然發起的戰事欲漸慘烈,恐懼的傳言紛煩而至,主導了百姓的思維。

    別說是傍晚,就是白日,人們也鮮少出門,似乎就象珍惜餘生一樣,和家人聚在一起。人們都在想若金州城破時,親友之間就是生離死別,陰陽相隔。

    一輛馬車走在薄淡的夜色裏,即使駕車護車的人是兩個十幾歲的女孩,偶爾經過的路人或隔窗向外張望的人也沒多看一眼,這已不足以吸引他們的注意了。

    “白芷、黃芪,去濟真堂。”

    “是,姑娘。”

    得知項家的門生投敵叛國,會牽連項氏一族,項懷安就下決心誓死守衛金州城。汪儀鳳摧心傷痛,沈妍在府衙陪了她三天三夜,項懷安回來,她的情緒才穩定下來。項懷安並沒有帶回好消息,連對戰事抱觀望態度的沈妍都憂心忡忡了。

    平氏心情也不好,又被戰亂的消息困擾,沈妍很擔心。住在府衙這幾天,她分身乏術,每天派丫頭回去看望平氏兩次,仍被平氏身邊的下人報怨。汪儀鳳剛好一點,沈妍就要趕緊回去陪平氏,還要到濟真堂給平氏拿上幾副藥。

    濟真堂每天酉時三刻打烊,正門關閉,側面就有窗口打開,供急診的病人取藥看病。這幾天,人們連看病都顧不上了,打烊後,側面的急診的窗口也就關了。

    馬車停在濟真堂門口,沈妍剛要下車,就聽到異樣的響聲。她掀開車簾,就看到兩把明晃晃的尖刀架在白芷和黃芪的脖子上,嚇得兩丫頭面如土色。

    沈妍大驚,平靜片刻,順着刀鋒望去,看到拿刀的是兩個黑衣人。兩人都繃着一張冰冷的面癱臉,尖刀寒光閃閃,在漸濃的夜色中,異常駭人。

    幾聲輕笑傳來,沈妍緩緩擡起頭,尋聲望去,心中不禁猛顫。

    一個年輕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,他一身白衣浸染大片暗紅,散發出淡淡的血腥氣,顯然是受了傷。他略顯疲憊,蒼白的面龐、精緻的五官映襯着黃昏最後一縷霞光,呈現出一種悲涼的美感。可他那滿含嘻笑的眼神,以及優哉遊哉、滿不在乎的神情又同這種美感極不搭調,倒令他這人歡實跳脫了幾分。

    “美妞,幫個忙。”男子衝沈妍擠了擠眼,略帶嘶啞的溫柔聲音配上他動人的笑臉,好象調情一般,不分老幼,正常的女人都不會拒絕他。

    好吧!沈妍承認自己不正常,她太善於聯想。男子叫她美妞,她就想起平二舅家那個美妞,現在,已嫁人生子的美妞早已長成力撥山兮肉蓋世的模樣了。

    沈妍環顧四周,就看到兩黑一花三名男子,膽子大起來,厲聲問:“你們是什麼人?趕緊放開我的丫頭,否則,驚動了巡夜的衛兵,送你們進大牢。”

    “妹妹,你好狠的心哪!真的不認識我了?”男子勒着繮繩朝沈妍靠來。

    這聲音聽起來很熟悉,就連那笑意盎然的眼神、賴痞一般的神態都似曾相識。

    不容沈妍細想,就在男子勒馬時,身體一顫,整個人直挺挺從馬上摔下來。

    “少爺、少爺――”兩黑衣人顧不上威脅沈妍主僕,忙過去扶起來那男子。

    “妹妹,救命……”男子衝沈妍招了招手,雙脣嚅囁說出這句話,就昏倒了。

    做爲醫者,沈妍不可能見死不救,而且她已經記起了男子的身份,心中激動驚喜不已。她趕緊下車給男子診脈,又讓丫頭叫開濟真堂的門。兩個夥計開門出來,同黑衣人一起把男子擡進濟真堂,沈妍和丫頭也隨後進去了。

    今天,項懷安從松城縣前線回來,要把金州城的守軍全部調去松城縣。松城縣也是兩面環山、易守難攻的地勢,只要能支撐到援軍來,金州城就一定能守住。

    朝廷的援軍不會這麼快就到,項懷安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沐元澈身上。沐元澈平定南疆苗人叛亂,班師回朝,雖說兵馬不多,可都是精兵強將。而縣沐元澈現在所處的位置離金州城最近,接到消息趕過來,最多需要四五天的時間。

    就在項懷安召集守軍將領商議時,滿身是血的侍衛來了一個壞消息。沐元澈在帶兵趕往金州的路上五十里處遭遇伏擊,全軍覆沒,幾名將領都生死不明。

    此次平叛,沐元澈帶了三萬多兵馬,都是千捶百鍊的精兵,除去死傷,也還有三萬之多。什麼人能滅掉三萬精兵?難道西魏的大軍已經躍過金州城了?

    項懷安聽到這個消息,顧不上多想,驚急之下,吐出一口心頭血,差一點昏倒。興好沈妍在府衙,用鍼灸之術穩定住他的身體,卻無法寬慰他的心緒。

    沐元澈遭遇伏擊,援軍不能及時趕到,金州城危矣,這且不說。因項懷安私自借兵導致沐元澈受到重創,皇上和慧寧公主都不會饒他。門生投敵叛國已經把項氏一族推向浪尖風口,金州城若失守,再加上借兵之事,項懷安死罪難逃。

    沈妍聽說這件事,也爲項懷安揪心不已,卻幫不上忙,只能感嘆汪儀鳳悲苦的命運。如今,看到沐元澈,而且沈妍斷定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,緊揪的心慢慢平靜。只要沐元澈活着,只是損失了兵馬,項懷安就罪不至死。

    不只沐元澈受傷昏迷,就連黑衣人都受了很重的傷,只是強撐一口氣。沈妍顧不上多問,趕緊叫夥計給三人清理傷口、包紮,她開了藥,讓丫頭去煎。三人服過藥睡着了,她才鬆了一口氣,跟夥計仔細交待了幾句,就回家了。

    平氏還沒喫晚飯,一直在等沈妍,飯菜都熱過好幾次了。沈妍見平氏臉色不好,不等她詢問,就說了在濟真堂救治傷者的事,只不過她把傷者說成是堅守邊郡的傷兵。衆人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戰事上,平氏也沒心思再責怪沈妍了。

    “妍兒,要不咱們去京城吧?金州要是真打起帳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“娘,您別多想,西魏的兵馬到松城縣就被攔住了,打不到金州。”沈妍握住平氏的手,輕嘆一聲,說:“我們不能去京城,侯爺和郡主還沒答應讓我們去,我們冒冒失失去了,他們肯定會責怪軒哥兒,我們不就給軒哥兒找麻煩了嗎?”

    平氏點點頭,抽泣落淚,“軒哥走了六年了,我是真想他呀!”

    “我也想他,可他在侯府立足不容易,我們不能讓他失寵於侯爺和郡主,那樣會影響他的前途。娘,你一定要想開,不管軒哥兒在哪裏,你都是他娘。”

    “我懂,他認祖歸宗不容易,我不會給他找麻煩,不會影響他的前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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