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名醫童養媳 >第八十七章 反擊
    秋露深濃,月黑風高,烏藍的夜色裏搖晃着幾粒昏黃的燈火。

    兩個黑衣男子身上有傷,又遠道而來,與沈妍站立對峙半晌,面露疲態。

    這兩人是左佔的手下,飛狐營的勇士,三天前,他們被左佔當成試驗品刺傷。沈妍讓白芷和黃芪親自給他們包紮,綁紮傷口所使用的繃帶裏裹了御米膏。四個人綁押傷口的繃帶裏都有,只有兩個人來了,現在,他們是兩條大魚。

    “一百兩銀子一斤,不二鐵價,左統領要八百斤,也是這個價錢,你們當時都看到了。”沈妍頓了頓,又說:“必須現銀現貨,每買十斤贈送最純的洋麻旱菸一袋。我希望跟你們合作,等你們賺到大筆的銀子,就不用再給飛狐營賣命了。”

    最初,她的想法很簡單,用御米膏引誘這兩人,讓他們吸食成癮,再控制他們。反正飛狐營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能也給自己安雙眼,探聽些消息也不錯。

    她不是憂國憂民的聖女,卻也想保護自己和自己關切愛戴的人,希望戰爭早日結束,每個人都回歸以前的日子,過上平靜安逸的生活。

    可現在,她的想法有了很大變化,她想把這兩人發展成毒販,在西魏傳播毒品。因爲她恨西魏某些人,恨得咬牙切齒,她想讓西魏敗落,想讓那些人死。

    這三天,西魏兵馬幾次強攻最後一道關卡,都因陣法怪異而失敗。西魏攝政王左天佑就下令屠城,屠殺松城縣手無寸鐵的百姓,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。

    西魏的將領已放出話來,關卡一天攻不下來,他們就一天殺掉松城縣一千名百姓。今天,松城縣已經有一千名百姓喪命了,空氣裏彌散的就是他們的味道。

    人心都是肉長的,面對這種情況,守軍能不心疼嗎?還有鬥志嗎?照這樣下去,關卡很快就會被攻陷,等待大秦皇朝的將是生靈塗碳、遍地烽煙。

    項懷安聽到這個消息,強撐一口氣,纔沒昏過去。關卡不開,松城縣一萬多名百姓就會被活活殺死,若關卡一開,金州將會面臨和松城縣一樣的命運。

    聽到哀天慟地的哭聲,沈妍的心就象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、狠狠捏碎,疼得她喘不過氣來。聞到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,她的五臟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。

    沈妍暗咬銀牙,“我再重複一遍,一百兩銀子一斤,不二鐵價,每買十斤贈送最純的洋麻旱菸一袋,我還能教給你們簡單的炮製方法,讓你們賺更多的錢。”

    兩個黑衣男子互看一眼,齊聲說:“成交。”

    兩張面值千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,沈妍親自查驗無誤,又親自給他們取來了御米膏和洋麻旱菸。兩男子仔細檢查之後,互想點了點頭,很滿意。沈妍取出兩本畫冊,上面有圖案,有文字註解,這是她專門爲兩人準備的,很詳細。

    “後會有期。”兩人拿起御米膏和洋麻旱菸,輕手輕腳離開。

    沈妍熄滅燈燭,一個人靠坐在外廳的軟椅上,深深嘆息。如果有一天這個時空毒品氾濫,她就是罪魁禍首,被殺刀萬剮千萬次也難贖其罪。

    轉念一想,她又覺得自己所作所爲沒錯,給西魏一個嚴厲的教訓,讓他們沒有物力、財力和人力再去屠殺和侵略,不也等於做了一件好事嗎?

    她在外廳坐到深夜,又去了儲存御米膏和洋麻花果的庫房,仔細查看一遍,才知道自己多慮了。這幾年,她總共收穫了兩千多斤御米生膏,幾百袋洋麻花果。濟真堂有十幾家分號,這幾年做藥用去了不少,再給左佔八百斤,還要留出以後做料的原料,就沒有多少讓這兩人販賣出去吸食了。

    處理完與飛狐營勇士的第一筆交易,這條渠道也就算確定了,可她心裏很難受。好多事情她不願意去做,卻又不得已而爲之,也只能順其自然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中,她沒梳洗更衣,就去看了平氏,沒等平氏問,就說了這三天三夜沒回家的因由。松城縣逃出來一萬多難民,住在城外的難民窩棚中,一些婦孺生了病、受了傷,她去給這些人治病治傷了,晚上就宿在城外的莊子裏。

    前天,她讓白芷回來傳話,也以此爲藉口。其實她也沒說謊,這幾天,她確實去難民窩棚給婦孺治病了,還送去了藥物、衣物和喫食。

    平氏見她很憔悴,長嘆了一口氣,沒說什麼,就讓她回房休息了。沈妍確實很累,明知平氏心裏不高興,她也沒有精力多做解釋,就回去了。

    回到院子,她休息了一會兒,泡了一個澡,吃了些東西,倒在牀上,一覺睡到天過晌午。她平躺在牀上伸了伸腰,身體舒服多了,可心裏仍沉甸甸。

    “姑娘,你醒了?”雪梨看到沈妍翻身,就進來了。

    沈妍點點頭,問:“怎麼你在守門,她們呢?”

    “奴婢看白芷、黃芪很累,就讓她去休息了,黃精和白朮在奶奶院子裏。”

    “奶奶院子裏有事?”

    雪梨爲難一笑,勉強說:“沒事,在奶奶院子裏聽差呢。”

    “還說沒事?她們那頓嘴巴子捱得多冤哪!現在還在日頭底下跪着呢。”白芷是個急脾氣,氣呼呼跳到門口大喊,被黃芪用力拖出去了。

    沈妍知道事情不簡單,忙起來問:“到底怎麼了?快說,別磨磨蹭蹭。”

    雪梨被沈妍逼問急了,撲嗵跪在地上,低着頭,強忍眼淚,咬着嘴脣不說話。

    “你不說算了,我去問。”沈妍下牀就要往外走,被雪梨跪爬幾步攔住了。

    “爲什麼不告訴姑娘?有什麼難以啓齒的?你們不說我說。”白芷又回來了。

    “你說。”

    上午沈妍回來,平氏沒說什麼,就讓她回房休息了。過了一會兒,就讓人叫伺候沈妍的丫頭去問話,雪梨正忙,白芷和黃芪也累了,就讓黃精和白朮去了。

    剛過了一刻鐘,就有小丫頭來報信,說黃精和白朮都捱了十幾個耳光,又在太陽底下罰跪呢。雪梨費了很大周折去打探,才問到一點兒消息,知道得並不確切。大概因由就是平氏問沈妍這三天三夜到底去了哪裏、幹了什麼事、見了什麼人。兩個丫頭回答不知道,又替沈妍辯解了幾句,就捱打挨罰了。

    “讓她們跪着吧!我先梳洗更衣。”沈妍順手把雪梨拉起來。

    “姑娘,她們……”白芷還想說什麼,就被黃芪拉出去了。

    她三天三夜沒回來,平氏有氣,教訓丫頭也在情理之中。有些事情沈妍不想讓平氏知道,只能編謊話隱瞞,以前平氏很信任她,這次她確實出去時間長了。

    別說平氏只是婆婆,就是親孃,她三天三夜未歸,肯定也會生氣。平氏既然找丫頭問她的行蹤,就說明不相信她去給逃難的婦孺治病了。說謊話就要堅持到底,這個謊怎麼圓回來,解除平氏的疑心,還需她費心思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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