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名醫童養媳 >第一百五十六章 情愫
    沈妍向平海詳細詢問了汪耀宗拿走錦盒的過程,越聽越奇怪。

    前年,汪孝賢起復的消息確定之後,汪耀宗就帶妻兒子女來到了京城。他依靠韓氏孃家的關係,在戶部捐了一個從八品小官,倒是一份實職。汪孝賢來京城任太學院博士之後,皇上恩旨,給汪耀宗連升兩級,成了從七品的戶部正官。

    汪耀宗經商十幾年,對銀錢有習慣性的敏感,而戶部主管皇朝錢糧。他經商積累的經驗在戶部正好派上用場,再加上本身就是機謹持重之人,這兩年政績不錯。到現在,他已晉升爲正六品典正,主管商鋪上繳納的費用和賦稅。

    引鳳居的生產間雖是沈妍和金財神合作的產業,卻代表兩個國家,受戶部格外關注。汪耀宗是沈妍的親舅舅,於公於私與引鳳居來往都很多,和生產間的管事都很熟。平海在金州時就見過汪耀宗,比其他人和他更熟稔一些。

    據平海所說,汪耀宗來到引鳳居,沒巡視生產間,也不找沈妍,直接找到平海,問平芙是不是送給過他什麼東西。平海厭煩平大夫一家,又嫌那兩根簪子不值錢,也沒多問,就把平芙留下的錦盒和那兩根銀包銅的簪子給了汪耀宗。

    汪耀宗大概是覺得平白拿走平海的東西不好,才說是他刑部的朋友在查平大夫一家遇害的案子,託他暗訪人證物證,他纔想到平海。平海聽他這麼說,怕被平大夫一家牽連,趕緊擇清關係,讓汪耀宗把錦盒和簪子拿走了。

    平海見沈妍緊鎖眉頭,忙說:“大掌事,不是我膽小怕事,你也知道我大伯一家的事,我真不想被他們連累。汪典正拿走東西,還向我保證決不提我,囑咐我跟誰都別說。大掌事,你對我恩重如山,我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事告訴你。”

    沈妍知道平海的用意,一來他想證明他和平大夫一家絕無牽連,二來他也賣個人情給沈妍,沒想到卻觸動了沈妍這段時間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弦。

    平芙把她查到的機密信件放進錦盒裏,又設下機關,送給平海,就是在等與她接頭的人來取,這個來拿錦盒的人一定與平芙的關係非同尋常。

    沈妍已知道那兩封密信的內容,她把錦盒又還給平海,就是想釣那個來取信的人。可她沒想到那個人是汪耀宗,她的親舅舅,這令她很奇怪,也很震驚。

    “說實話,平芙送給你的禮物就象一塊燙手的山藥,能扔出去最好,以後不準跟任何人提這件事。”沈妍想了想,故作驚慌,又說:“我懷疑平大夫一家一定做了見不得光的事,一旦事發,肯定會連累你和你的家人,還要牽連引鳳居。”

    “大掌事,我……”平海很害怕,他當時以爲平芙送他的東西怎麼也能值上幾兩銀子,沒想到是銀紙包銅的廉價簪子,要是再惹來麻煩就太不划算了。

    “你別擔心,以後若有人問起,你別承認平芙送過你東西,最好一問三不知。”

    平海趕緊施禮說:“是,小人記下了。”

    沈妍又隨口囑咐了平海幾句,就回了她的正院,思慮許久,叫來山橙和龍葵吩咐了幾句。金翎衛的辦事效率很高,信號剛發出一個時辰,沐元澈就趕來了。

    “妍兒,你是不是想我了?”沐元澈的下巴抵在沈妍的肩上,好象一個與大人撒嬌的孩子,“那件事還要等上一段時間,我不敢大張旗鼓去做,只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坐下,我有話跟你說。”沈妍把他推開,坐到對面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沐元澈順勢倒在椅子上,顯得有氣無力,俊美的臉龐透出疲累,一對星眸清明閃亮。他很認真地看着沈妍,眉宇間有濃到化不開的情愫,令人不禁心動。

    沈妍被他看得面飛雲霞,心如脫兔,她的頭偏向一邊,卻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他。哪個懷春女孩面對英俊瀟灑的男子不怦然心跳呢?沈妍兩世爲人,有時候,她刻意忽略了自己還有一個前世,把自己當成二八少女,韶然風華。

    “你總看我幹什麼?不許再看了。”

    沐元澈噘了噘嘴,滿臉無辜,“我看你好看,呵呵,其實我是在等你說話。”

    “閉上眼睛,不許再看我。”沈妍不知不覺就流露出小女兒的神態,拿出一塊手帕丟到他臉上,咬緊牙想吼斥他幾聲,聲調卻變成了清脆的嬌呵。

    當年,在駙馬府門口初見身披陽光、縱情馭馬的沐元澈,俊美恣意的少年令沈妍恍忽驚豔。這些年,那人那影始終盪漾在她的心海,揮之不去,那時候她只是感嘆美好而已。後來,與沐元澈接觸增多,那份美好也漸漸得已昇華。

    金州再見,她已是徐慕軒的童養媳,而她和沐元澈之間也“怨結”深厚。時光流轉,你來我往,怨結也慢慢變質,變成一種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感覺。但她身上打有童養媳的標籤,必須在一定範圍內恪守規矩,不能任由那感覺肆意滋生。

    現在,自幼的姻親已退,她是自由身了,自由到她心裏空蕩蕩的。但她不想再輕而易舉接受一個人,哪怕是自幼相識的沐元澈也不行,她需要一個過程。從禮法宗親上來講,沐元澈和她也有撕扯不清的關係,正好給了她接受的時間。

    “妍兒,你真好看,越看越漂亮,我娘說這種人有福氣。”沐元澈絞着沈妍的手帕,以欣賞且欣喜的目光注視沈妍,他的臉龐慢慢泛起紅暈,欲漸欲濃。

    剛認識沈妍時,他還是一個懵懂少年,處於將要成長的青春騷動期。在駙馬府生活,他又備受壓抑,必須小心爲人,因而處處感覺不舒服。

    騎在幼小的沈妍身上,剝掉她的衣服,用鮮血畫五毒蟲圖案。他覺得這麼做能發泄他長年積累的鬱氣,是一種很奇怪的享受。那一夜,殺人的痛快,救人的豪爽以及那種怪異的感覺已印刻在他的心底,直到現在記憶猶新。

    被沈妍侮辱的“仇恨”積聚在心,他慢慢忘記了自己的壓抑和愁悶。他時時懷念沈妍身上那兩顆小“綠豆”,他畫毒蟲圖案時,正好充當蛇頭。而那時候的懷念摻雜着報復的期望,他想掐、想捏,生氣時甚至想過給她揪下來。

    正是因爲這種心理,除了慧寧公主這個娘,他從來不看別的女子。不管那些女子如何漂亮嬌豔、身份尊貴,都激不起他那種交織着仇恨情緒的快慰。他經常扮成女子,對着鏡子衝自己胸口那兩顆“紅豆”比劃,暢想蹂躪摧殘的方式。

    慢慢長大,又經歷了很多事,他的情緒和心理都發生了很大變化。他追憶過往,猶記少年時,沈妍就成了他記憶裏一道交織着複雜感情的亮麗的風景。想起以前的日子,他常常會心一笑,那笑容中交織着柔柔情愫的光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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