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,願意吟詩一首。”
房玄齡吟詩云:
日色慾盡花含煙,
月明欲素愁不眠。
趙瑟初停鳳凰柱,
蜀琴欲奏鴛鴦弦。
此曲有意無人傳,
願隨春風寄燕然。
憶君迢迢隔青天,
昔日橫波目,
今作流淚泉。
不信妾斷腸,
歸來看取明鏡前。
長孫無忌躬身行禮說道:
“好詩,好詩!”
“陛下,微臣願意爲房玄齡這首詩翻譯解釋啊!”
夕陽西下暮色朦朧,花蕊籠罩輕煙,月華如練,思念着情郎終夜不眠。
柱上雕飾鳳凰的趙瑟,剛剛停奏,心想再彈奏蜀琴,又怕觸動鴛鴦弦。
這飽含情意的曲調,可惜無人傳遞,但願它隨着春風,送到遙遠的燕然。
憶情郎呵、情郎他迢迢隔在天那邊,當年遞送秋波的雙眼,而今成了流淚的源泉。
若不信賤妾懷思肝腸欲斷,請歸來看看明鏡前我的容顏!
“好詩,好詩!”
衆人拍馬屁地說道。
這時,杜如晦站起身來,躬身行禮說道:
“微臣,願意吟詩一首。”
人生不相見,動如參與商。
今夕復何夕,共此燈燭光。
少壯能幾時,鬢髮各已蒼。
訪舊半爲鬼,驚呼熱中腸。
焉知二十載,重上君子堂。
昔別君未婚,兒女忽成行。
怡然敬父執,問我來何方。
問答乃未已,兒女羅酒漿。
夜雨翦春韭,新炊間黃粱。
主稱會面難,一舉累十觴。
十觴亦不醉,感子故意長。
明日隔山嶽,世事兩茫茫。
長孫無忌躬身行禮說道:
“好詩,好詩!”
“陛下,微臣願意爲杜如晦這首詩翻譯解釋啊!”
世間上的摯友真難得相見,好比此起彼落的參星與商星這兩個星宿。
今晚是什麼日子如此幸運,竟然能與你挑燈共敘衷情?
青春壯年實在是沒有幾時,不覺得你我各巳鬢髮蒼蒼。
打聽故友大半都已逝去了,聽到你驚呼胸中熱流回蕩。
真沒想到闊別二十年之後,能有機會再次來登門拜訪。
當年握別時你還沒有成親,今日見到你兒女已經成行。
他們和順地敬重父親摯友,熱情地問我來自哪個地方?
三兩句問答話還沒有說完,你便叫他們張羅家常酒筵。
雨夜割來的春韭嫩嫩長長,剛燒好黃梁摻米飯噴噴香。
你說難得有這個機會見面,一舉杯就接連地喝了十杯。
十幾杯酒我也難得一醉呵,謝謝你對故友的情深意長。
明日你我又要被山嶽阻隔,人情世事竟然都如此渺茫!
“好詩,好詩!”
衆人又是鼓掌,拍馬屁地說道。
這時,秦瓊站起身來,躬身行禮說道:
“微臣,願意吟詩一首。”
秦瓊吟詩云:
有耳莫洗潁川水,有口莫食首陽蕨。
含光混世貴無名,何用孤高比雲月?
吾觀自古賢達人,功成不退皆殞身。
子胥既棄吳江上,屈原終投湘水濱。
陸機雄才豈自保?李斯稅駕苦不早。
華亭鶴唳詎可聞?上蔡蒼鷹何足道?
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,秋風忽憶江東行。
且興生前一杯酒,何須身後千載名?
長孫無忌躬身行禮說道:
“好詩,好詩!”
“陛下,微臣願意爲秦瓊這首詩翻譯解釋啊!”
不要學許由用潁水洗耳,不要學伯夷和叔齊隱居收養采薇而食。
在世上活着貴在韜光養晦,爲什麼要隱居清高自比雲月?
我看自古以來的賢達之人,功績告成之後不自行隱退都死於非命。
陸機如此雄才大略也無法自保,李斯以自己悲慘的結局爲苦。
陸機是否還能聽見華亭的別墅間的鶴唳?李斯是否還能在上蔡東門牽鷹打獵?
你不知道吳中的張翰是個曠達之人,因見秋風起而想起江東故都。
生時有一杯酒就應盡情高興,何須在意身後千年的虛名?
李世民聽到此詩,已經知道秦瓊的想法了,暗中命令太監們,把各個大臣的吟詩,全都用筆記錄下來了,包括長孫無忌給每首詩翻譯解釋。然後,裝訂成冊呈報上來。
“好詩,好詩!”
衆人又是鼓掌,拍馬屁地說道。
這時,羅成站起身來,躬身行禮說道:
“微臣,願意吟詩一首。”
羅成吟詩云:
汀洲無浪復無煙,楚客相思益渺然。
漢口夕陽斜渡鳥,洞庭秋水遠連天。
孤城背嶺寒吹角,獨戍臨江夜泊船。
賈誼上書憂漢室,湖州謫去古今憐。
長孫無忌躬身行禮說道:
“好詩,好詩!”
“陛下,微臣願意爲羅成這首詩翻譯解釋啊!”
鸚鵡洲在長江中浮沉,無浪也無煙;
我這楚客思念中丞,心緒更加渺遠。
漢口斜映着夕陽,飛鳥都紛紛歸巢;
洞庭湖的秋水,煙波浩渺遠接藍天。
漢陽城後的山嶺,傳來悲涼的號角;
濱臨江邊的獨樹旁,夜裏泊着孤船。
當年賈誼上書文帝,全是憂心漢室;
他卻被貶謫居湖州,古今誰不衰憐!
“好詩,好詩!”
衆人又是鼓掌,拍馬屁地說道。
這時,程咬金站起身來,躬身行禮說道:
“微臣,願意吟詩一首。”
程咬金吟詩云:
洛陽女兒對門居,纔可顏容十五餘。
良人玉勒乘驄馬,侍女金盤鱠鯉魚。
畫閣朱樓盡相望,紅桃綠柳垂檐向。
羅帷送上七香車,寶扇迎歸九華帳。
狂夫富貴在青春,意氣驕奢劇季倫。
自憐碧玉親教舞,不惜珊瑚持與人。
春窗曙滅九微火,九微片片飛花瑣。
戲罷曾無理曲時,妝成祗是薰香坐。
城中相識盡繁華,日夜經過趙李家。
誰憐越女顏如玉,貧賤江頭自浣紗。
長孫無忌躬身行禮說道:
“好詩,好詩!”
“陛下,微臣願意爲程咬金這首詩翻譯解釋啊!”
洛陽有一位女子住在我家對門,正當十五六的芳年容顏非常美麗。
她的丈夫騎一匹青白相間的駿馬,馬具鑲嵌着珍貴的美玉。
她的婢女捧上黃金的盤子,裏面盛着烹製精細的鯉魚。
她家彩繪朱漆的樓閣一幢幢遙遙相望,紅桃綠柳在廊檐下排列成行。
她乘坐的車子是用七種香木做成,綾羅的帷幔裝在車上。
僕從們舉着羽毛的扇子,把她迎回繡着九花圖案的彩帳。
她的丈夫青春年少正得志,驕奢更勝過石季倫。
他親自教授心愛的姬妾學習舞蹈,名貴的珊瑚樹隨隨便便就送給別人。
他們徹夜尋歡作樂,窗上現出曙光才熄去燈火,燈花的碎屑片片落在雕鏤的窗棱。
她成天嬉戲遊玩,竟沒有溫習歌曲的空暇,打扮得整整齊齊,只是薰着香成天閒話。
相識的全是城中的豪門大戶,日夜來往的都是些貴戚之家。
有誰憐惜貌美如玉的越女,身處貧賤,只好在江頭獨自洗紗。
“好詩,好詩!”
衆人又是鼓掌,拍馬屁地說道。
範大福暗想:這幫老臣可真敢吐露心聲啊!
李世民聽吟詩後,會有什麼反應呢?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羣臣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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