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我成了大明勳戚 >174 論跡不論心 (二合一)
    新婚的這段時間裏面,沈憶宸算是好好沉淪了一把溫柔鄉,切身體會了什麼叫做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從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
    但是“墮落”的日子並未幸福太久,很快沈憶宸就接到了宮中旨意,讓他赴職前往東閣進學。

    東閣雖然在明朝四殿二閣中排名最末,但這裏卻是許多權傾朝野的內閣大臣起點。而入東閣進學歷練,就意味着被當做儲備閣臣培養,將來會有大用。

    既然朝廷培養儲備“幹部”,自然不可能就儲備一人,與沈憶宸同入東閣進學歷練的高達十人,其中就包括正統七年壬戌科的狀元劉儼。

    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沈憶宸的聖眷正盛,上一屆殿試都已過去三年之久,狀元才獲得入東閣歷練的機會。

    而沈憶宸卻平步青雲,直接就抹平了三年的資歷差距。也不怪婚宴上衆勳戚大臣們,聽到聖旨後感覺不可思議,確實這一步跨的有點大。

    五月二十八日一大清早,沈憶宸吃了兩口陳青桐做的早飯後,就急匆匆前往紫禁城左順門旁的東閣。

    畢竟是第一次到東閣報道“入值”,如今自己風頭正盛,要是遲到給人留下妄自尊大的印象,那就不太好了。

    讓沈憶宸沒想到的是,他自認爲已經足夠早了,結果到了東閣的宮殿門前,不多不少正好看到九個人在等候着自己,於是乎又成了最後一個到的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  見到這一幕,沈憶宸無奈嘆了口氣。

    當初參加科舉的時候,每次考試那羣同年們,就一個比一個到得早。

    很多時候沈憶宸都不由懷疑,這羣貨是不是大晚上在貢院門前打地鋪,壓根就沒回去?

    結果如今入仕爲官了,還能遇到這樣雷同的場面,明明自己也沒遲到準時來了,卻每次都有一種遲到的錯覺!

    “諸位前輩,晚輩沈憶宸來晚了。”

    自從有了“非翰林不如內閣”的潛規則後,四殿二閣大學士頭銜,基本上就被翰林官給包圓了。

    所以今日能選入東閣進學歷練的新人,都是翰林官出身,自然稱呼就得按照翰林院規則來。

    相比較翰林院值事廳那批資歷尚淺的上屆進士,今日這羣人除了劉儼這個狀元外,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正統四年己未科的進士,或者更往前幾屆的。

    他們已經入仕多年,早就被官場磨平了身上的棱角,自然沒有那麼的憤世嫉俗。

    見到沈憶宸這個“紅人”過來,紛紛拱手回禮道:“沈中允,久仰大名。”

    甚至許多人看見沈憶宸這張年輕的臉龐,心中更是唏噓不已。長江後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換舊人,自己還未在仕途上大展拳腳,就要面臨後起之秀的挑戰了。

    上屆狀元劉儼觸動尤其深刻,他朝着沈憶宸感慨道:“沈修撰真乃年少英才,相比較起來,吾等都已是明日黃花了。”

    劉儼雖然是正統七年壬戌科的狀元,理論上就比沈憶宸高了一屆,但他可謂是大器晚成,四十九歲才高中狀元大魁天下。

    與沈憶宸這般少年朝氣相比較,劉儼鬚髮皆白老態明顯。更離譜的是他官銜還處於從六品的翰林修撰,而沈憶宸如今已是正六品的詹事府右春坊中允。

    要不是翰林院有先入館者稱爲前輩的規則,今日劉儼見到沈憶宸,還得首先行禮自稱下官。

    “劉前輩正值春秋鼎盛,何出此言?相比較起來晚輩纔是少不更事,需要多多向衆位前輩學習。”

    沈憶宸此言一出,讓這羣翰林前輩着實有些意外,劉儼更是忍不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。

    要知道入職那日沈憶宸以“官”壓人後,就一門心思蹲在典簿廳裏面修書,跟個隱形人似的沒露過面了。

    這羣翰林前輩們,平日都在不同司廳裏面任職,從未與沈憶宸打過照面。對於他的印象認知,也基本上是從值事廳的後輩嘴中瞭解,無外乎飛揚跋扈、目無尊長這類抹黑。

    本以爲沈憶宸姍姍來遲,恰好印證了此子的驕傲自大。結果沒想到舉止談吐卻如此謙虛恭謹,與翰林院流傳的形象有很大不同。

    這到底是以訛傳訛的原因,還是這小子掩飾的好?

    不過無論是哪種因素,反正這番話說到劉儼心窩子裏面去了,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年齡,“春秋鼎盛”堪稱歪打正着。

    有了良好的交流開端,沈憶宸長袖善舞的功力發揮出來,後續對話可謂是其樂融融。

    相談甚歡間,一名東閣吏員來到了衆人面前,行禮道:“諸位玉堂官,還請跟隨小的入閣。”

    不愧能混進東閣當吏員,情商確實高人一等,這句“入閣”就蘊含着一語雙關之妙。

    果然在聽到這話後,除了沈憶宸外的衆人,瞬間心潮澎湃起來,自己入東閣進學歷練,爲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入內閣嗎?

    大丈夫當處世兮立功名,立功名兮慰平生!

    一行人在吏員的帶領下踏入東閣,剛一進去就看見最上方的公座上,坐着一位年過半百身穿緋袍的官員。

    東閣除了是一座殿閣的名稱外,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,叫做內閣誥敕房。

    誥敕房紙面上的意思,就是負責起草和繕寫皇帝詔令。但實際上東閣的工作內容,還包括翻譯敕書及外國文書、揭貼、兵部紀功、勘合底簿等等。

    甚至要是文淵閣辦公的閣老們忙不過來,也會把一部分不重要的奏章送過來,給東閣進學的這羣“實習生”們練手票擬。

    這就是爲什麼,東閣進學歷練的賞賜,在衆人眼中不下於升官進爵。原因就在於這種實習經驗,是日後成爲朝中重臣的基礎。就算最終沒那麼多位置進內閣,保底也得進個六部重用。

    既然是內閣誥敕房,那麼能坐在東閣主位上的官員,並且還身穿緋袍,毫無疑問就是內閣成員。

    按照往年東閣接見實習生的慣例,都是派最後入閣知制誥的閣老出面。而正統十年的內閣班子,資歷最淺的今年纔剛入閣的工部侍郎兼侍講學士高穀。

    於是沈憶宸等人站齊之後,一同向高穀行禮道:“下官拜見高中堂。”

    對於高穀的稱呼,也是按照翰林院“其人入閣後則稱中堂”的規矩來。要是換做一般非翰林官員,就得稱呼高穀爲閣老了。

    望着眼前行禮衆人,高穀點了點頭道:“今日看見爾等,讓本官不由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入閣辦事的場景,也是這般意氣風發,心潮澎湃。”

    高穀入內閣也不過才短短几個月,對於沈憶宸等人的心境,自然能感同身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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