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我成了大明勳戚 >562 兩面三刀 (二合一)
    趙晉雖爲落魄書生被石亨救獲,但並不是什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。相反身爲北方大地的燕趙男兒,常年面臨韃虜犯邊的威脅,思考問題更爲切實。

    石亨目前想要權傾朝野,命門就在於曹吉祥身上,哪怕一時低頭維持住雙方的盟友關係,只要能把沈憶宸給鬥倒之後,失去的都能再奪回來!

    “你要本公向一個閹人低頭讓利?”

    聽到趙晉的建議,本來按捺住脾氣的石亨一下上頭了。

    自己貴爲大明國公,堂堂七尺男兒,向一個連卵子都沒有的閹人去低頭,以後世人會如何看待?

    “放你孃的屁,老子寧願舉兵戰死,也不願意看着公爺向一個閹人卑躬屈膝!”

    族親石沖人如其名,直接衝動的朝着趙晉開口狂噴起來,要知道在他們這些石氏後輩的眼中,忠國公石亨乃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,是他們的偶像跟精神目標。

    要是石亨向閹人低頭,恐怕很多人會信念崩塌。

    之前的內部議論,趙晉面對石氏族親的義憤填膺選擇退讓,但這一次他知道石亨其實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,走錯一步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。

    救命之恩當以死相報,趙晉鄭重無比的望着石亨說道:“公爺,識時務者爲俊傑,不向曹吉祥低頭讓利,必身敗名裂被朝廷定義爲亂臣。”

    “忠言逆耳,公爺還請三思!”

    說罷,趙晉朝着石亨緩緩跪下,這條命是當初公爺從韃虜手中救回來的,大不了今日就還給他。

    趙晉的毅然決然,讓本來有些上頭的石亨瞬間冷靜了下來。能從戰場上的屍山血海中殺出來,並且敏銳的抓住政局變革時機上位成爲大明國公,石亨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莽夫。

    無非就是這些年的權勢,讓他逐漸迷失了本心跟理智,纔會做出很多蠻橫的蠢事。

    確實如同趙晉說的那樣,如果與曹吉祥反目成仇,沒有了宮中情報跟兵馬的支持,那自己就等同於虎落平陽,京營跟宣大邊軍是不足以跟沈憶宸的勢力對抗。

    很多時候人在屋檐下,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頭,不然以後連下跪的機會都不給。

    “趙先生大才,本公在此謝過了!”

    想明白了這些之後,石亨站起身抱拳朝着趙晉深深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這一步放在大廳內石氏族親的部將眼中,就感到有些無法理解,其中比較莽撞的石彪、石衝等人情急之下,本能的想要出言反駁。

    結果相對比較沉穩的族弟石永興,伸手攔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胸前,然後默默的搖了搖頭。

    石永興算是石氏族親裏面的智將,並且輩分較高有着一定的權威性。他伸手阻攔哪怕石彪、石衝兩人再怎麼不滿,此刻也只能憋在心裏面忍着。

    只是他們兩人依舊想不明白,爲何自己石氏一族明明兵強馬壯,還掌控着京營跟宣大邊軍是朝中勢力最爲強大的一方,卻偏偏得畏首畏尾,如今更是得向閹人低頭讓利當孫子?

    他們兩人想不明白,石亨卻想明白了,這就是沈憶宸口中的“勢”。

    哪怕兵強馬壯,大勢卻不在自己這一方,起兵必敗無疑。

    此時的沈憶宸站在文淵閣的閣樓上面,手扶欄杆望着紫禁城的銀裝素裹,輕聲朝着身旁的商輅說道:“還有幾日就過年了,景泰一朝終究過去,迎來了明良元年。”

    說出這句話,沈憶宸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跟景泰帝朱祁鈺相處的點點滴滴,大行皇帝的梓宮如今還停留在仁智殿內,匆忙趕造的壽陵還未徹底完工,屬於他時代最後的一縷象徵,就只剩下幾日了。

    “是啊,誰能想到短短几年,便歷經了三朝。”

    商輅此刻也是語氣感慨,他跟沈憶宸同年爲官,初入仕途那時候還是正統朝,很快就要踏入明良朝。

    “對了向北,先帝遺孀汪皇后已經領着兩女遷往了沂王府,不過離開時候拿走了一些皇后的專屬禮器跟鳳冠霞帔,禮部方面上疏說有逾矩嫌疑,此事該如何處理?”

    “三載後位,不堪消受數件禮器乎,由她吧。”

    沈憶宸平靜的回了一句,沒想到歷史上本應該是明英宗追討的玉玲瓏,變成了由禮部去追討皇后禮器,不得不說有些唏噓。

    汪皇后確實做了很多蠢事,連出嫁從夫這條最基本的原則都沒有做到。但終究還是性格使然,她對於景泰帝朱祁鈺本身並無什麼恨意,拿走皇后禮器跟鳳冠霞帔,恐怕也是爲了懷念當初的那一段夫妻歲月吧。

    “說的也是,畢竟汪皇后也曾母儀天下過。”

    商輅默默點了點頭,他之所以告知沈憶宸這件事情,是知道先帝臨終前把汪皇后跟兩個女兒託付照看,防止禮部那幫人墨守陳規胡亂搞事。

    “向北,幾日過後的正旦朝會,杭太后會領着新君接受百官朝拜,你有沒有想過趁機覲見消除雙方的隔閡?”

    論起性格剛直的汪皇后,以及軟弱溫和的錢皇后,沈憶宸爲官這些年唯一沒有接觸過的,便是這位母憑子貴讓景泰帝火速加封的杭太后。

    畢竟當年誰也想不到,歷史會走向這般,一個默默無聞的貴妃笑到了最後。

    相比較跟皇帝打交道,這種深居簡出的後宮女子,受限於禮法沈憶宸想見一面都難。除非是對方自己有臨朝稱制的想法,主動接見外朝官員,才能順理成章的進入宮中覲見。

    偏偏杭太后不知是沒有能力,還是真沒有想法,新君即位這小半年來始終恪守後宮不得干政的禁條,導致沈憶宸根本就沒有與她面對面接觸的機會。

    甚至沈憶宸主動提出覲見太后,都被杭氏以禮法不合爲由拒絕了,雙方除了景泰帝朱祁鈺靈前那幾句簡單對話後,就再無任何交集。

    其實沈憶宸心中很清楚,杭太后是在刻意避着自己,連帶着影響到皇帝迴避自己。究其根本原因,是當年南宮奉命誅殺太上皇朱祁鎮,與錢皇后跟汪皇后兩人打了個照面,導致後宮中“亂臣賊子”的印象深入骨髓。

    想到這些,沈憶宸面露苦笑道:“我又何嘗不向覲見杭太后消除隔閡,可沒有這個機會呀。”

    “太后怕你。”

    沒有外人存在,商輅直言不諱的說出了問題核心。

    “嗯,再加上內官中有曹吉祥渲染,杭太后眼中恐怕我跟亂臣賊子無異。”

    沈憶宸臉上流露出一抹苦笑,原本以爲古代禮法僅是對於女性的桎梏,結果自己同樣深受其害。不過沈憶宸也愈發理解,爲何封建王朝太監口碑如此之差,卻始終能得到皇帝的信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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