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書上的字有些奇怪,但是榆杳看着竟然都能認識。通過這些書以及出雲的描述,她知道了一些天下的事情,不過天下的大事好像和他們也沒有多少關係。
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南疆。出雲是南疆的國師,不過也只是一個掛名的,平時就隱居在這空冥山的禹觀中。
“就是在這山裏不出去?沒有人會來找你嗎?”
清橘有些奇怪,出雲能當上國師,就算是個掛名的,那也肯定有點名望。
再加上這幾天她看到的,出雲,哦,還是說的尊敬點吧,她師傅也是個頗有本事的人,只要那個南疆的王不是傻的,都不會放着她師傅隱居吧。
“呵呵,等你看過禹觀外面和空冥山就知道了。”
出雲只是淡淡地笑着,沒有多言。
他笑起來很好看,有一種冰雪消融,春風渡的感覺。不過榆杳面對出雲的時候也只是抱着一種欣賞的態度。
其實和出雲相處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,出雲不說,但她也能感覺到自己沒有失憶之間說不定和出雲有一段情。
咳,還是那什麼師徒戀......不過她現在失憶了,應該有豁免權吧。
等榆杳身子好些腿腳利索了,她便想着下牀四處走走。
她沒有先告訴出雲,而是先查看了一下門和窗的情況。上面的屏障讓榆杳很是好奇,完全看不到外面,摸起來卻很光滑,有些冰涼,像是玻璃一樣。
玻璃是什麼?榆杳又突然想到,不過她沒有在意,只是將這個詞記在心裏的小本本里。
這幾天裏她腦海中冒出奇怪的詞可不少,想來想去沒有頭緒,榆杳乾脆就先放放。
確定沒法自己從屋裏出去後,榆杳便躺回到了牀上,任由木神鳥落在自己的肚子上。
“不知道爲什麼每次你這樣落下來,我的肚子好像都有一種刺痛感,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疼痛。”
榆杳一把抓起了木神鳥的翅膀,把它舉了起來。
木神鳥也不掙扎,只是瞪着那一雙豆豆眼有些困惑地看着她。
“唉,只能和你說話了,就算你聽不懂也得聽着。”榆杳輕笑一聲,放開了木神鳥。
她靜靜地盯着門口沒有再說話,等了一會兒,出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。
和往常一樣,得到了榆杳的應允後,出雲才進到屋中。
“你已經能下來了。”出雲說道。
榆杳就這麼攤在牀上,腳上的鞋都已經穿好了,沒有要瞞出雲的意思。
她很清楚,出雲應該能通過某種方法看到她這間屋子裏的動靜,不管出雲是出於保護她的目的還是其他。
“嗯,這麼久沒走過路了,腿腳都不利索。”
出雲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,榆杳纔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。
出雲帶着一絲警告的視線這才從她身上移開,他走到一旁,打開了一扇櫃門。
木神鳥叫了幾聲,飛身躍上了出雲的肩膀。
一人一鳥好像在討論了些什麼,然後木神鳥就抓着一件斗篷出來了。
它飛到榆杳的身邊,把斗篷扔到了她身上。
榆杳看着出雲,有些疑惑,出雲這是要讓她出去。
這和她之前設想的好像不太一樣......
“你該出來走走了,不能老悶在屋裏。”
少女的眼眸晶亮,似乎能透出星光,出雲走過來突然擡手摸了摸她的頭。
榆杳愣了一下,好熟悉的感覺。
“哦,好吧。”她將斗篷圍在身後,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:
“師傅,您以前也經常這麼摸我的頭嗎?”
話說出了口,她才感覺自己這麼問有些奇怪了。
“怎麼了,覺得這樣會長不高?”
出雲脣角微微上揚,輕輕地從她手中接過了斗篷的繩子,幫她在頸間繫好。
斗篷很合身,摸上去也相當輕軟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剛纔的動作,榆杳對他的靠近沒有前幾日那麼排斥了。
“沒什麼,沒想到師傅也會說這樣的笑話啊。”
榆杳眨了眨眼,等出雲給自己繫好了繩,便站了起來。
結果發現自己竟然比出雲矮了不止一個頭,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喪氣。
出雲將她的小表情看在眼中,似乎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他走到了門前,伸手在屏障前一揮,那層屏障竟然消失了。
榆杳驚訝地快走了幾步跟上了出雲,走到門邊時才停下來仔細瞅了瞅。
“怎麼?”出雲轉過身問道、
“這是雲屏,一點小法術而已。空冥山裏的空氣非同尋常,這些雲屏可以隔絕瘴氣和毒氣。當然設置了雲屏後,就不會有外人闖進來。”
所以窗上也設置了這樣的雲屏,是爲了過濾空氣......
“可是師傅,之前幾次我看你都能直接從中間穿過去的,爲什麼現在要解開它?”
榆杳沒有說出來自己過不去。
“這沒有解開,我只是設置了兩個人通行的權利。你房間的禁制是你自己設的,只要有通行口令就可以進出,但你應該不記得自己設置的口令了。”
“啊,原來是這樣啊。”榆杳摸了摸後腦勺,聽起來和密碼門一樣,還真是高級啊。
不過仔細想想,出雲知道她的房門的通行口令......
榆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,極力將這種想法壓了下去。
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裏好像還是有些排斥,但是不讓別人隨意進出自己的房間應該也是一種正常的想法吧。
她從門口踏了出去,那道雲屏果然又升了起來。從外面也看不見裏面分毫。
“額,師傅應該知道我之前設置的是什麼口令吧?”
榆杳盯着雲屏看。
“嗯。”出雲應下,不過並沒有開口。他幽黑的眼眸落在了榆杳身上,似乎有些動容。
榆杳感覺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以前的事情在懷念,但同時也在猜測出雲是不想告訴她?
“不是我不願說,只是當初你設置的口令與你我二人有關,現在的你不一定能說得出口。”
出雲說得很是平靜,榆杳卻驚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,半晌她才把嘴合上。
什麼叫做與你我二人有關,以前的她還玩這套的嗎?這聽上去就是她用什麼兩個人之間的小情話做了進門口令,這他,媽媽的......也太有情趣了吧。
榆杳感覺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都掛不上了,最後她扯出一個比哭還要爲難的笑:
“呵呵,額,這個口令能改嗎?”
出雲有些惋惜地看了她一眼,並且用眼神問道,她還想知道嗎?
“好吧,那沒事了,先就這樣吧。”
大不了,大不了她去換個屋子住,她的房間都這麼大了,禹觀不可能沒有其他房間吧。
這樣想着,榆杳又惦着臉去問出雲如何做這樣的雲屏。
這次出雲倒是沒有什麼隱瞞,而且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榆杳如何製作一面雲屏。
出雲之前說這是一種小法術,的確沒有說錯。
榆杳只需要閉上眼睛,伸手在面前揮出一個圓,再念上一小段咒,雲屏便會呈現,而後需要給它設置一套通行口令,才能成功,就好像是要給它起一個名字。
至於雲屏製作出來的結實程度則和施術人的靈力有關,榆杳不知道靈力這方面是怎麼定的,但是她原本身體裏的靈力似乎不弱,所以能很輕鬆地施展這樣的法術。
而解咒同樣需要那段通行口令,不一樣的是施術者可以將通行口令告訴其他人,但是解咒還需要施術者給那個人解咒的權利。
“所以師傅,之前我沒有給你解開這個雲屏的權利是吧。”
出雲點點頭。
榆杳乾笑了幾聲,她實在是不好評價自己之前的想法。
“走吧,我帶你四處走走,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什麼。”
出雲說道,榆杳自然也不會拒絕。
禹觀很大,但像是一座封閉的四合院,四面的房屋將庭院合圍在中間,而外層的房屋又將裏面的房屋和中間隔着的一道綠化整個圍起來,這樣層層疊疊地出去,不知道圍繞了幾圈。
若是叫榆杳一個人走,保證是七上八下,完全找不到方向的。
榆杳的房間是靠裏面的,出來便能看見最中間的庭院,奇花異草,數不勝數t桃李芬芳,如詩如畫。這些花草見不着陽光,長勢卻比外頭的還要喜人。不遠處還有綠光掩映的假山噴泉,好不熱鬧。
而庭院正中間是一座巍峨大殿,所見即是金光,在這樣四處密切包圍,廊牆緊貼的院子裏,這座大殿竟然也不顯得違和。大殿的門口也是雲屏,而正上方掛着一道牌匾“留雲殿”。
出雲告訴榆杳這便是他的住處,還沒等榆杳在心裏感慨一句,出雲又給她念出了一道咒。
榆杳瞥了一眼門口的雲屏,有些猶豫地開口道:
“這不會是留雲殿的通行口令吧。”
出雲點了點頭,面色平淡得像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榆杳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,其實她倒是沒必要知道這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