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證據就在眼前，張雪不承認也沒有辦法，她現在的哭其實根本沒什麼用了，翻不起漣漪，不過她的嘴硬倒是讓人煩躁。
“你別哭了！你哭你就有理了？”何東帆拍了拍桌子，並沒有嚇到張雪，張雪反而哭得更大聲了，何東帆氣不打一處來，拍了拍程亦可，不耐煩道，“你，你也哭？”
啥？
程亦可：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程亦可翻了個白眼兒，準備看她還能翻出什麼水花兒。
“好了——”
一直沒說話的徐菓突然開口。
大家統一側過視線，似乎在等他發話。
徐菓擡了擡眼皮，嘴角微微上揚，像是在笑，可是又顯得特別薄涼不屑。
大家一時都懵了。
“張雪是吧？”徐菓擡眼，“技術部幹什麼的你不知道嗎？你認爲恢復一個聊天記錄，很，難，嗎？”
隨着他一字一頓的話，會議室再次沉默。
程亦可小心肝亂顫，她以前還覺得徐菓脾氣好，至少跟過他項目的人都說他脾氣還不錯，就連工作中犯錯，他也從沒有過多責怪。
看來，是假的啊！
這幾句話沒有一個字是在罵人，可是帶上他的語氣，就像一把刀一樣，刺進人的心臟。
還是那種緩緩的刺入，讓你看着刀，一寸一寸進入你的身體，結果你的生命。
“需要我給你講解一下數據恢復的原理嗎？”會議室只能聽見徐菓的聲音，低沉卻寒意陣陣，“張雪，老師？”
程亦可一個冷顫，怎麼可以有人把別人叫的，這麼陰氣森森，有壓迫感啊？
不過張雪，確實安靜下來！
徐菓手指輕輕敲打會議桌。
“對不起！”張雪把工作證從脖子上取下來，放在會議桌上，“我辭職！”
張雪也是沒什麼狡辯得了，今後也沒臉面待在這兒了，她說完便跑了出去。
這場爭辯，更像是一場鬧劇！
老李頭臉色不好，也沒說話，走了。
一切塵埃落定，程亦可跟着何東帆回研發部，何東帆看上去心情很好。
“帆哥，徐工怎麼還管測試部呢？”
“他是老員工，公司剛成立不久就進來了，整個技術部門也是他看着建立起來的，雖然他連個經理的頭銜都沒掛，不過誰敢不給他面子？”何東帆說，“再說了，他就是不想去管那些事兒，他更願意呆在研發部！”
程亦可想起徐菓辭職的理由，他好像就是不願意管事兒來着。
“哦——”程亦可點頭，又問，“那他真能找回聊天記錄嗎？”
“應該可以吧！公司內部聊天軟件就是他研發的，應該不難！”何東帆一臉笑意，稱讚道，“亦可，你今天這事兒乾的漂亮呀！你怎麼知道提前保留聊天記錄的？”
“我這不是意識到她故意整我嗎？想着有備無患嘛！”
程亦可可不敢說是徐菓提醒的。
不過說到底，徐菓也只是提醒了一句可能有問題，保留證據這一招還是自己想出來的，所以，自己確實幹得漂亮！
程亦可想到徐菓剛纔那個樣子還是有些後怕，感嘆道：“徐工剛纔好可怕，我沒見他這樣過！”
“不好的事兒？”
何東帆點頭，說：“以前在美國研究所的時候，他也被同事針對冤枉過，可能感同身受吧！”
。。。。。。
程亦可突然心裏有些難受，原來他也遇到過這些事兒！他當時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，又在國外，父親去世，工作中還遇到這些事兒。
那時候，程亦可回想起來，在他很難的時候，她好像時時向他抱怨着生活中的瑣碎小事。。。。。。
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那些日子？
何東帆見程亦可苦瓜臉，拍了拍肩膀安慰她：“別怕，總體來說，老徐還是一個脾氣非常非常好的人！”
程亦可輕輕嗯了一聲。
好像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些。
以前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他，喜歡她所認知的樣子。可是隨着逐漸的瞭解，除了喜歡，對他也多了些心疼！
程亦可想，如果當時她能陪在他身邊，該有多好！錯過了太多，以後一定要好好陪他，抓牢這個男人。
程亦可剛回到工位，八卦的於簡便探頭過來詢問，她也不好多說什麼，便隨意找了個措辭搪塞過去。
“嗚——”手機突然響了。
程亦可拿起手機，是徐菓發的QQ消息。
【糖油菓子】：小狐狸！
程亦可嘴角微微勾起。這男人真的好記仇，想着他上次的回覆，程亦可快速打字。
【一顆小橙子】：暫且當你誇我了！
想了一下，程亦可繼續調侃。
【一顆小橙子】：徐工火急火燎地趕過來，是不是擔心我呀？
【糖油菓子】：看熱鬧而已！
切，程亦可撇撇嘴巴。大佬這個人呢，嘴上是真不認輸！
不過不得不承認，確實很溫柔可靠，是個很好的男朋友！
【糖油菓子】：明天去遊樂園嗎？
程亦可忍不住偷笑，第一次正式約會，居然選擇遊樂園？
她早就已經過了去遊樂園的年紀了。平和的項目幼稚，刺激的項目心臟受不了。上次和於簡去遊樂園，她嚇丟了半條魂。
不過，她似乎也不想掃興，程亦可想着何東帆剛纔那番話，又想着剛纔才下定決心要陪他，體貼他的豪言壯語，便同意了。
下班之前，程亦可照例去了趟廁所。
她剛出來就看見揹着包的張雪，在等她！
“程亦可，我想和你說幾句話！”
程亦可點頭，兩人走進樓梯間。她其實真的覺得挺莫名其妙的，因爲她怎麼想，也想不出張雪整她的理由。
張雪雙手撐在樓梯護欄上，說：“我辭職了！”
程亦可又等了一會兒，張雪也沒再開口，她實在沒了耐心，便開口道：“希望你下份工作順利，再見！”
說着程亦可就要走。
“對不起！”張雪聲音有些發顫，“真的對不起！”
聽見她哭，程亦可心裏還是有些難受，不過她不是聖母，沒辦法不計前嫌去安慰她，程亦可頓了頓，說：“我接受你的道歉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