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夜過後,黎明到來。

    晨曦的光芒揮灑向大地,似乎要將這一夜的黑暗徹底埋藏,只留下一片光明。

    數個時辰後,顏如玉被兩名捕快帶着走進了獄內……

    “喲!這不是千面妖容的高徒顏如玉嗎?怎麼也被逮住了啊?”

    “還被天羅地網插了琵琶骨啊!是哪位大捕快,有此等能耐呀!嘿嘿嘿……”牢房中的妖怪們冷笑着看戲。

    有小妖幸災樂禍道:“聽說顏如玉大人是自己插的。”

    “自插?”邊上的妖怪大聲嘲諷,“人家想泡捉妖衙門的第一女捕快,誰知別人不領情,反倒把他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不愧是塗山一窩的呀!真愛自作多情!”

    “別人根本不喜歡他呀!”

    如果是平時,顏如玉早已暴起,可如今的他卻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。

    我真的好傻,在你眼裏,我終究是個罪犯,不是嗎?師傅,我想你了,想起在塗山的日子了,你說她有愛過我嗎……?

    想到了師傅,顏如玉也是回想到自己走前師傅給的令牌,他拿出了令牌細細擦拭着,隨後又是自嘲的說到:“她從來都沒有愛過我,我要這令牌又有何用,師傅,真對不起您的娘苦用心了。”擦拭完後的他默默地收了起來。

    他的身體早已到了極限,只因執念才撐到了現在,如今一放鬆就再也撐不了,沉沉的暈了過去。

    塗山,就在顏如玉昏迷時,塗山容容像是感知到了什麼,默默地跪在了苦情樹下。

    而此時的秦無夜正在經歷各種折磨,沒想到自家大老婆居然因爲佔據了有利位置,他也是罕見的率先撐不住了,可身爲男人怎麼能說不行,強撐着再次起身迎敵……

    “頭兒,顏如玉被緝捕歸案的消息已經傳開,上頭的消息也傳達了過來。”衙門的某個房間內,一道敦厚的男聲突然響起。

    此時的律箋文身後站着個穿着捕快服,長着一雙大耳垂的中年男人

    良久,窗口的律箋文從凝重的情緒中漸漸抽離,聲音微沉道:“上頭……怎麼說?”“上頭交代,讓我們把他從小縣運到混天典獄進行裁決,等一切結果出來後,再秉公處置。”王捕快壓低聲音,顯得有些沉重道。

    律箋文聞言抿了抿脣,片刻後恢復清冷,“那就按照吩咐處置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捕頭……”王捕快猶豫着開口,“咱們有不少兄弟,想替顏如玉請求,畢竟……畢竟是他親手緝拿了那個萬惡的赤須火龍,徹底剿滅了他們一夥的氣焰……如果沒有他,我們或許都已經……”

    未等他把話說完,律箋文便已輕聲打斷,“他的行爲確實拯救了我們,我也將事情經過統統上報,如今赤砂魔盜團的五大妖怪統統入獄,如無意外……顏如玉是可以戴罪立功的,但並不代表,就能抵消過往地所有過錯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……你……”王捕快神情複雜地看着捕頭那倔強的背影,心中莫名地涌上了一股酸楚和哀嘆。

    親眼見證了捕頭和顏如玉之間發生的種種……

    如果他倆都是好人,那未來將成就一段佳話。

    可偏偏……命運弄人啊!

    “沒什麼事的話,去準備一下……三日後,由你親自押送他啓程……去混天典獄。”

    律箋文語氣冰冷的命令着,神情平靜地望着天空,那雙澄澈的雙眸似乎能倒影出那夜孔明燈的剪影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王捕快頓時詫異道:“三日會不會太快了,而且捕頭,你不打算再去見他一面嗎?”

    “我是捕頭,他是犯人,沒什麼好見的。”律箋文語氣顯得不近人情。

    王捕快竭力勸說,“那既然是運回混天典獄,就是前往西域方向,那是你從前辦案之所,由你運送他回去,豈不是更爲妥當嗎?”

    “我還要留一段時間,另有事情處理。”律箋文淡聲開口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王捕快還想說些什麼,律箋文卻已經閉上雙目,沉聲道:“下去吧!”

    聞言,王捕快只得作罷,他深深地嘆了口氣,無奈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王捕快的腳步遠去,律箋文緊繃的心緒伴隨着輕微的聲音也跟着悄然一鬆,口中不自覺得低聲自語:“顏、如、玉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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