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傭兵的時候,任務都是明確的,目標是誰,任務通報裏面清清楚楚。只要執行就行了,而且怎麼辦,有組長拿主意,下命令,自己就是組長扣動扳機後的一顆子彈,準確射進目標的大腦和心臟,任務就完成了。
可是現在,自己熱愛的女人接二連三被槍殺,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?卓越集團還是北亞地產?那一槍也許真的不是衝着自己打的,剛纔他問常雲的時候,就是想是不是他們辦案得罪人了,因爲自己也是狙擊手出身,身爲狙擊手,在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上,應該是不會打偏的,林妍發現狙擊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,如果狙擊手瞄準的是自己,林妍推倒自己的那一下,根本救不了自己的命。
柳文昊完全被打蒙了,這麼多年槍林彈雨死裏逃生,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!他又被帶回到分局做了筆錄,軍區的政治部的人也來了,也對他進行了詢問,最後,俞美霞打來電話,要他馬上回代表處。
“柳文昊,你怎麼回事兒!林妍居然死在了你的身邊!林致遠馬上就到,我們去機場接他,他是非官方身份,所以,我們去接接他!”
柳文昊不知道該怎麼說,他默默地點頭,自己開着那輛凱迪拉克拉着俞美霞,而貼身女保鏢和兩名男外勤則開着一輛陸虎跟在後面。
省城國際機場,走出來的林致遠明顯老了許多。俞美霞上前跟他握手,說道:“老林,你要節哀!”
林致遠看到柳文昊,說道:“小柳,帶我去看看她!”
柳文昊點點頭,幾個人快步離開機場,驅車前往鐵路醫院停屍房。林致遠跟俞美霞坐在凱迪拉克的後座,眼睛始終看着車窗外。
俞美霞將自己的手輕輕壓撫在林致遠的手上,林致遠的身體微微顫抖下,說道:“林妍的死,都是我的過錯!我不應該派她來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!”
俞美霞嘆口氣道:“事.清已經發生了,別責怪自己了,老林,把孩子接回去吧,所有的費用都有我們來出,我已經叫代表處那邊張羅了。”
“不用了,畢竟妍妍是公職千警,而且,槍殺的他的歹徒,極有可能是滇南的恐怖分子,這一次,我們接到省廳的密電,說是一夥滇南的恐怖分子勾結境外犯罪集團,近期要祕密押運一批軍火來黑省交易,要全省抽掉精兵強將進行祕密佈控,我本想這是個立功的機會,可是……”林致遠說不下去了,他的眼中飽含着淚花。
批軍火的消息,被省廳截獲?那麼自己,是不是已經在公安的監控之下吶?
柳文昊的大腦高速運轉,這件事兒來得太突然了!可是扎果並沒有按照事先的約定跟自己聯絡啊?難到他發現了已經被警方察覺?
鐵路醫院到了,柳文昊陪着林致遠走進了停屍房。幾位省廳的民警守在這裏,法醫剛剛做完屍檢,林妍滿臉蒼白地躺在冰冷的水泥槽子裏面,身上蓋着一塊白色的棉布單。
林致遠默默地站在女人的屍體前,一動不動。氣氛太壓抑了,柳文昊走了出去,在外面點了支菸,他的手機突然間響起!
柳文昊破天荒地嚇了一跳,他的心理素質是鋼鐵般的堅強,但是現在,他卻如同驚弓之鳥,有些顫抖着拿起手機。一個不認識的手機號碼,柳文昊明白,該來的早晚都會來。
“喂,哪位?”柳文昊平靜地說道。
“軍哥,我扎果啊!”的確是扎果的聲音,而且,沒有危險信號。當初雙方約定,如果交易危險,或者一方已經被控制,在打電話聯絡的時候,第一句話就要說“你好”,扎果沒說“你好”這兩個在打電話最常用的詞,說明他還沒有意識到危險。
“我不是軍哥,你打錯了!”柳文昊掛斷了電話,這句話也是暗語,如果柳文昊開始就說“你好”扎果就會馬上說別的,他說了他是扎果,然後柳文昊再說我不是軍哥你打錯了,這句暗語,就是要扎果去約定的聯絡地點等候,他會去跟他見面。
這樣就算警方已經監聽了柳文昊的手機,那麼他們也一點聽不出來這是什麼暗語,只是一次很正常錯打電話而己。
林致遠被省廳的領導請去了,柳文昊開車把俞美霞送回了代表處。柳文昊對俞美霞說:“我想請幾天假,回老家去看看。”
俞美霞擡頭看看他,點點頭道:“好,我同意你回去散散心,你是想參加林妍的葬禮,也好,只是,他們會同意你這個時候離開省城嗎?你畢竟是省城火車站停車場槍擊案件的當事人和重要目擊證人,你覺得你能離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