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洛琳回頭望去,只見隊伍裏負責通訊的學生手上正站着一隻貓頭鷹。
貓頭鷹見到卡洛琳望了過來,迴應了後者一個兇狠的目光。
“凶死你了。”卡洛琳衝着它做了個鬼臉。
狼人已經退去,雖然不知道爲什麼,但佐蘭應該也不會有危險了。
她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許多。
“什麼消息。”她問道。
“被薩普襲擊的那名隨行導師醒過來了。”
“太好了!”衆人連忙圍了過去。
導師一醒,並且立刻傳來了消息,說明對方有重要的信息要告訴他們。
這名導師對巫靈會與執行部的矛盾並不在意,認爲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,所以並不存在只把信息傳給執行部的情況。
“薩普重創導師用的方法,就是自毀魔源,魔源坍縮的過程會產生巨大的魔法風暴,當時導師被薩普死死纏住,才受了重傷。導師還提到,薩普似乎不只是魔源巫師,他還擁有着血源!”
“雙源巫師?”布蘭登震驚道。
雙源巫師可是數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巫師啊!
“不管他是不是雙源巫師,魔法印記只有在完全失去魔法後纔會消失,所以他現在就只是個普通人!”
卡洛琳安撫起大家的情緒。
“但既然他可能是雙源巫師,坍縮了魔源,他還可以憑藉血源凝聚魔法,這是我們必須要注意到的。”布蘭登補充道,“雖然他現在可能連巫師都算不上。”
就在衆人討論的時候,一聲槍響從樓上傳來,將衆人嚇了一跳。
“狼人不是都已經走完了嗎?怎麼還會有人開槍。”伊莎捂着耳朵叫道。
“槍響的位置在劇院的後臺,佐蘭是不是去了那裏,我們快去看看。”卡洛琳說道。
由於心中焦急,卡洛琳安排了幾人跟隨警方搜查劇院,自己則帶着伊莎和布蘭登往樓上衝去。
三人在員工後臺裏繞了幾圈,先是發現了幾處血跡和一些掉落的狼人毛皮。
“這些血液都不是佐蘭的。”
伊莎沾了些血液在手上,伸到鼻子前聞了聞,這些黏稠發黑的血液與他們剛剛在大廳殺死的狼人一樣。
他們再次往深處走去,最終停在了一處辦公室的門口。
月光透過門框灑在地面上,將一抹驚心動魄的鮮紅血跡照亮。
有警察也聽到了槍聲,拿着手電筒向這裏趕來。
桌面上被翻的凌亂,在椅子前的地方有一本本子上的紙明顯被撕掉了。
“這個,到有可能是佐蘭的。”伊莎咬着下脣說道。
“看樣子是受傷了,但人怎麼不見了。”卡洛琳擔憂道,“他不會被狼人給抓走了吧?”
聯繫起外面走廊的狼人傷口,這一結論在衆人的心中愈發肯定。
“怪不得狼人會突然離開,如果狼人真的是薩普指揮的,那麼他們已經完成了目的,薩普不僅殺了修利,還抓到了佐蘭,我們的任務…失敗了。”布蘭登喃喃自語道。
拳頭逐漸縮緊,卡洛琳的身體顫抖了起來,她的目光看向窗外,茫然失措的眼神第一次出現在這個自信的女孩臉上。
…
平常的市名並沒有誰會走着走着擡頭看天空,再加上已經快到宵禁的時間,並沒有人注意到克洛斯市的夜空中掠過了數十道矯健的黑影。
那建築裏面有着很多功能的房間,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都在其中,這是一家開在貧民窟的私人醫院。
狼人抱着同伴的屍體走在其中,在一間房間裏停了下來。
房間中一片漆黑,直到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他走到狼人的面前,看着狼人面前的同伴屍體,沉默了一會,忽然一把將屍體抱了起來。
狼人的屍體少說也有200多斤,就這麼被他橫抱在手裏,然後,隨着他口中唸誦咒語,室內被點亮了。
火把燃燒着詭異的火焰,火焰只有亮度,卻沒有溫度,甚至能將手從中穿過去。
待到火把全部被點亮,這才能看出,這地方竟然是一個教堂。
哥特式的教堂外表有許多像竹筍一樣瘦長型的裝飾物,象徵着擺脫了束縛,奔向天國。
窗戶被裝飾得色彩斑斕。一個窗戶就畫了一個聖經故事,雖然因爲很久沒有人打理,此刻已經脫落了。
教堂的位置上並不空曠,上面坐滿了穿戴整齊的人,或者說是...屍骨。
那一具具乾枯的屍體靠在椅背上,本來眼睛的位置只剩下兩個空洞,似乎是在看着前方,也可以是看着任何位置。
十字架在教堂的最前方,在這樣一幅可怖的場景中,薩普抱着狼人的屍體緩緩向十字架走去。
他的目光端正,目不斜視,那莊嚴神聖的感覺竟像是抱着自己的新娘,周圍的都是來參加他婚禮的來賓。
然而走到十字架前的時候,他將狼人丟了下來,獨自走到十字架前的講臺。
講臺的最前方一排的座位上,坐着的並不是屍骨,似乎是用魔法保護着,那七具屍體並沒有腐爛,皮膚已經完好如初,只是在如手臂與身體的交界處,卻有着縫合的痕跡。
“安諾小姐,你可以開始了吧?”
一個少女從十字架的後方走出,她的身體遍體鱗傷,但可以看出那都是幾天前的傷勢了,她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神采,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,聞言只是點了點頭。
“好。”薩普的嘴角勾起微笑,用深情如戀人的姿態抱住了安諾,低頭如野獸般嗅着她的脖子。
而後轉身從賓客的桌子上拿起一把生鏽的水果刀,徑直地插進了那具狼人的屍體裏。
一刀,兩刀...十幾刀過後,男人趴在了狼人的屍體上,砍到興起時,甚至用舌尖舔食着那黑色的血液。
血液在堆積,直到某一刻自動懸浮了起來,狼人的屍體徹底化作一灘血紅色的物質,包裹了薩普,其中殘餘的血源能量被他盡數吸走。
狼人見到同伴被血祭,低聲發出悲鳴的聲音,卻不敢有絲毫抗議。
午夜的鐘聲響起,克洛斯市即將迎來新的一天,而今天過後,就是三年一度的格羅瑞婭新生選舉。
薩普聽到鐘聲後回到了講臺前,他站着筆直,西裝上的血液還在向下低着,像是開場白一樣,他笑道:“諸位先生女士們,讓我們去迎接第八位重要的來賓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