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意識重新迴歸身體時,佐蘭並沒有立刻睜眼,而是先感受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境地。

    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個椅子上動彈不得,身體上仍感覺到渾身無力,該死,那人用的是麻醉彈。

    不過即使是麻醉彈,佐蘭相信以那個子彈的口徑,往要害處打也是非死即傷,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感覺腰部中彈的地方有撕裂感。

    再加上子彈也被取了出來,做了簡單的包紮,看來自己之前的一番話還是起了作用,對方沒有下殺手。

    那是路易斯的人,恐怕還不只是小跟班,估計是那位常年跟在路易斯身邊的管家。

    佐蘭曾經見過路易斯的管家幾次,對方給自己的印象就如同電影裏的某些皇室管家一樣。

    表面上紳士,彬彬有禮,背地裏卻幫着貴族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,總的來說就是幫路易斯擦屁股的走狗。

    再加上路易斯從來都不是依靠人格魅力來使得部下忠於他,而是依靠着某些對方的軟肋。

    這種合作的方式貌合神離,偏偏路易斯覺得這種關係纔可靠。

    只要握住了對方的把柄,對方就不敢背叛他。

    就如這位綁架他的管家,似乎家人也在時時刻刻地被監視着。

    這都是佐蘭在做路易斯副手時得到的消息,當時他對於原主佐蘭的把柄是,忠於他將會獲得學習魔法的機會。

    很明顯最後他食言了,而原主也在卸任後的一天裏喝着廉價的黑啤酒到半夜猝死。

    這纔有了現在的佐蘭。

    弄清楚了管家對路易斯的忠誠並不可靠,那麼就輪到他反擊了。

    佐蘭的眼睛緩緩睜開,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個地下室裏。

    陰冷潮溼的地下室空無一物,只有地上有着乾涸的鮮血和一個排水溝,看樣子是一個祕密審問犯人的地方。

    繩子纏繞在他的身上,沒有打結,而是用了咒術,這種咒術如果對普通人來說,那就是死局了。

    但佐蘭是巫師。

    隨着“咒立停”被念出,繩子上的魔法散去,佐蘭站了起來,他剛一動,腰部傷口就被撕裂了,鑽心的疼痛讓他咬牙切齒,但還不算不能忍受。

    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,由於房間中沒有窗戶,佐蘭只能把耳朵貼在牆上去聽外面的動靜。

    他聽了許久,感覺外面並沒有什麼巡邏和站崗的人,看來這裏並不是監獄。

    佐蘭用咒語打開了門鎖,露出一條門縫,外界果然只有空曠的走廊和同樣的幾個房間,正猶豫着要不要出去,交談的聲音傳了過來,由遠及近。

    “你都解決乾淨了?”佐蘭聽了出來,那是路易斯的聲音。

    果然是他派人幹得。

    “是的,大人。”管家在一旁說道,兩人的腳步隨即停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把東西交出來吧。”路易斯說道,“你跟了他這麼久,不可能在沒有收穫的時候無故出手。”

    管家的聲音乾澀了起來:“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原諒你這一次,下次不要再這麼做了。”路易斯伸手拍了拍管家的臉頰,將東西拿走了,佐蘭看出那是他當時在做推斷的筆記。

    那本筆記本是他這幾天做的一些梳理和每天獲得的線索,果然自己就不應該寫這種玩意的,下次一定要當個正經人。

    管家的身體僵硬在原地。

    直到路易斯從地下室離開,管家又去檢查了一遍地下室的門鎖,這纔回到佐蘭的門前,打開鑰匙轉了幾下,似乎感覺不對勁,正待用力一推,門忽然從裏側被打開了。

    一隻手從裏面伸了出來,猛地抓住管家的手臂,一個頂膝撞在他的腹部,而後順勢將管家直接摁倒在地,整個人騎了上去,連續幾拳牟足了勁打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是怎麼?”管家驚呼中,又是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,頓時鼻青臉腫。

    他的眼中涌起怒火,魔法在他的手中聚集,從側面激射向佐蘭的腦袋。

    “滾開!”

    然而就在魔法即將攻擊到佐蘭的前一刻,管家震驚地看到佐蘭竟念起了咒語,那本應將他整個人給撞開的空氣彈竟被他一隻手給揮散了?!

    “你是巫師,你竟然也是巫師!”管家膛目結舌,“路易斯騙了我,不,他也不知道這件事,你是怎麼…”

    “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。”

    又是一拳下來,管家再沒了掙扎的力氣,話也不說了,只是瞪着被打腫的眼睛看着佐蘭,眼中充斥着難以置信。

    佐蘭喘了幾口氣,從他身上站起身,腰部的傷口痛的他齜牙咧嘴,鮮血從遮住傷口的破布中溢了出來。

    “現在搞清楚狀況了嗎,我問,你答,懂?”

    佐蘭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,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管家。

    有時生活就是那麼戲劇化,之前佐蘭的命還掌握在對方的手裏,如今倒在地上吐血的卻是管家。

    “一,你跟了我多久,爲什麼我沒有發現你。”佐蘭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曾經參加過特工的訓練,但後來沒被選上市裏的特工衛隊。”

    佐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忽然笑了笑說道:“撒謊。”

    他的手心迸發出火焰,一手按着管家的身體,一手慢慢靠近管家的傷口。

    “等等,那只是其中之一,主要原因還是因爲我的咒術!”管家急忙說道,“我的咒術有着攪亂元素的功能,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”

    “還有這種魔法?”佐蘭點了點頭,“待會給我看看,現在是第二個問題。”

    “你對路易斯有意見?留我一命是爲了什麼。”佐蘭問道。

    “你也當過他的屬下,我想你和我一樣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?”管家笑道,笑容有些悽慘,“再告訴你一個祕密吧,在你之前的那位副手,就是被路易斯親手找人殺死的,爲了功勞,爲了成爲那狗屁學院的專用偵探。”

    “被老邁克酒吧的那些混混?怪不得我們去了那裏路易斯會這麼緊張,派你來殺我也是因爲這個吧,怕我發現了你們的祕密。”佐蘭說道,“你看他不爽,爲什麼不揭發他,是因爲懦弱嗎”

    管家感覺到了佐蘭話裏的輕蔑,怒吼道:“我沒有證據,也找不到證據,所有我知道的都被他銷燬了,你以爲誰都是你們這樣的偵探,而且我去面試特工是真事!”

    急了急了,佐蘭心中吐槽道。

    就你這身手,擱我之前呆的警校都打不過幾個,還特工呢。

    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藥瓶,那是卡洛琳給的鍊金藥水,往傷口處抹了一些。

    這藥水不僅好用,還帶有着一點點麻醉的功效,佐蘭站起了身,捂着腹部的傷口推門出去。

    眼看着佐蘭就要離開視線,管家忽然說道:“喂,你爲什麼不殺了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是受人指使,何況留了我一命,而我又不是什麼殺人魔頭,就這樣。”

    佐蘭頭也不回的說道,順便將一個東西扔了回去。

    管家接過瓶子,是佐蘭用剩下的鍊金藥水。

    “你想收買我,讓我在路易斯身旁當臥底?”

    “隨便你。”佐蘭隨口說道,對於這個他是真的無所謂。

    路易斯的仇他一定會報,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薩普即將出現在城外的小鎮,並殺死第八位受害者,以完成他的目的。

    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卡洛琳他們,他都得立刻趕回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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