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球球大氣都不敢喘,眼神在病房裏幾人身上來回地轉。
他覺得這事是梁煙不對,不該那麼跟他爺爺說話,但看到趙東源一臉看戲的表情時,又覺得這事不是梁煙的問題。
梁有成道:“梁煙,你這說的什麼話,你跟東源都是年輕人,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是,交個朋友也沒壞處。”
梁煙當梁有成在放屁,老頭叫她來,要是想聊聊“殺人”事件,她還能爲了沒到手的地老實挨頓訓。
趙東源這麼個猥瑣男在這,她一刻都不想多呆。
梁煙轉身就要離開,病牀上的老爺子卻突然開口:“你以爲賀霆川親近你,真是喜歡你?他是什麼人,能看得上你嗎?你什麼都不懂,稀裏糊塗就被人給騙了。”
梁煙的腳步頓住,臉上一陣火辣,她知道自己跟賀霆川的懸殊。所以每次跟賀霆川碰面,她都在絞盡腦汁地把她跟賀霆川之間的懸殊減少。
可老頭一句話就讓她的努力全白費了。
聰明漂亮有什麼用?身材火辣又有什麼用?
賀霆川什麼樣的人沒見過。
梁煙咬咬脣,譏笑出聲,“你們連我的生活費都要我催着纔打的,他能騙我什麼?”
她手裏的那十萬塊嗎?
那本來就是老太太留給她的嫁妝,賀霆川真要,她連人帶錢一起給就是。
趙東源接過話,笑着道,“梁煙,你果然不知道,賀霆川現在可是麻煩不斷,就等着從你這把城郊那塊地拿到手。”
梁煙看着他臉上欠揍的笑容,故作驚訝,“地?什麼地?我手上有什麼地,我怎麼不知道?”
老爺子擺擺手,讓梁有成帶梁球球跟趙東源出去。
趙東源臨走前眼神還粘在梁煙身上,“梁煙,晚點一起喫飯,我請。”
梁煙的髒話到了嘴邊又忍了回去,等他們幾人離開病房,她才問。
“我手上還有塊地?我怎麼不知道?”
老頭是真的老了,加上生病,瞧着一副隨時就要閉眼的樣子,梁煙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麼樣的感覺。
她不需要,老頭也不需要。
“你是有塊地,你……你媽留給你的,除了你,任何人都動不了。”
梁煙對媽這個詞沒什麼概念,老太太走得早,早到她都沒有記憶。
她手裏的那十萬塊是縫在書包夾層裏的,她高二那年拆書包的時候才發現,還夾着封信。直到現在,除了她自己,沒有人知道她手裏還有筆錢。
就像……如果老頭不提,她也不知道賀霆川一直想要的那塊地,其實就是她的。
梁煙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,淡淡地問。
“你跟梁有成也動不了嗎?”
老頭臉色難看了幾分,“動不了。”
難怪。
梁煙樂了樂,“那怎麼沒給我?”
老頭頓了頓纔開口,“你還小。”又說,“總是要給你的。”
梁煙更相信他們是真沒法子動,不過,他們現在又爲何提起這塊地?
“趙東源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?賀霆川還靠得上這塊地?”
老頭一直生病,還做了場手術,梁煙雖然這麼問了,但也沒覺得老頭真知道。
老頭沒回梁煙的這個問題,只道,“他接近你,就是想拿這塊地而已。”
梁煙失笑,要真是他接近她的,那她倒要偷着樂了。
不過她跟賀霆川的事,她也沒必要告訴老頭。
她問,“那趙東源呢,你們又是什麼意思?”真當她看不出來,他們在拉皮條?
梁煙覺得很奇怪,就算那塊地真能換些什麼,給賀霆川總比給趙東源那猥瑣男換得多,老頭跟梁有成也是生意人,不會不懂這個道理。
老頭抿抿脣沒說話,神情也萎靡下來,耷拉着眼皮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過了好一會,老頭才道:“你跟趙家,還是有些淵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