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舒羽接過司機手中的藥:“你再去拿套乾淨衣服上來。”

    司機應聲下樓,秦悅可卻仍厚着臉皮向門內張望:“清澤怎麼樣了?”

    話音剛落,她似乎也覺得自己這麼說有點“此地無銀三百兩”,連忙補充道:“我們一聽到動靜就趕上來了。”

    沈舒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:“都到這個份兒上了,就沒必要再裝了吧?”

    秦悅可瞬間臉色蒼白,像是被人欺凌了一般。

    沈舒羽沒空看她演戲,一手握着門把手:“請回避,我要照顧我老公了——”

    見他們還沒有半分退讓的樣子,沈舒羽冷聲道:“秦小姐,還有周公子,你們最好趁這個時間,趕緊想好讓人滿意的對策和說辭……不然我老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傅氏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。”

    說完,便“嘭”地一聲甩上門。

    沈舒羽來到臥室,見傅清澤已經坐起身,正形容憔悴地垂着頭。

    她拿來藥,用開水沖泡好,端到傅清澤面前:“把這個喝了能好受點。”

    傅清澤緩緩擡起頭,目光怔愣地望向她,半晌不說話,也沒有動作。

    沈舒羽直接抓起他的手:“怎麼?那些狐朋狗友讓你喝什麼你就喝,我給你喂藥,你卻不敢喝?”

    傅清澤搖搖頭,端過藥仰起頭,喉頭滾動一口和盡。

    突然感覺到沈舒羽擡手撫上他的額頭,溫軟的指間散發香甜氣息,勾得他心底躁動,便知道藥效還未完全散去。

    他眉眼間盡是倉惶與狼狽。

    “還有點燙,你去衝個澡,我已經讓司機拿衣服上來了。”

    傅清澤總算乖乖聽安排去了浴室。

    沈舒羽剛想坐下歇會口氣,卻接到司機的電話,說他拿了衣服準備上來,卻被人堵在樓下。

    這羣人真是不懂Nozuonodie——沈舒羽來到樓下,只見秦悅可手中抱着衣服,司機被堵在人羣中,滿臉焦急。

    沈舒羽走上前,一臉嫌棄地奪過秦悅可手中的衣服,直視圍着司機的那幾個男人,幾人被她的眼神震懾,都逐漸散開。

    她這纔看向司機:“回車上等着,再有任何人爲難你,只管給我打電話。”

    說完就要上樓,秦悅可還想跟上來。

    沈舒羽勾脣輕笑,故意大聲道:“看來,秦小姐對醉酒、沒穿衣服的已婚男人很感興趣嘛?”她故意加重“已婚男人”四個字。

    宴會上的人聞聲,都朝這邊看來。

    “你!”秦悅可頓時尷尬着躲閃目光,最終只能灰溜溜地退向一邊。

    沈舒羽擡腳上樓瞬間,臉上笑意消失殆盡,讓周圍人看得不寒而慄——沒想到傳說中的傅太太也是個狠角色。

    然而沈舒羽本意並沒有想威懾誰,她只是覺得心累到懶得做表情——

    沒想到參加個宴會竟還遇到這麼噁心的事!

    回到房間,空氣中瀰漫着沐浴露的香氣,傅清澤正穿着浴袍站在窗前。

    沈舒羽把衣服放到牀上:“怎麼樣?好點了的話,就過來把衣服換上。”

    傅清澤渾身溼漉漉,溼潤的碎髮散落在額前,眉眼低垂,看不清神色,讓他比平時看着少了幾分凌厲。

    他點點頭:“好多了。”音色喑啞,說完便拿着衣服進了浴室。

    待他出來的時候,沈舒羽才發現他臉色似乎不太正常,隨手摸了把他溼潤的頭髮:“冷嗎?剛纔爲了平復藥性,我把空調溫度調得很低,現在要不要調高點?”

    見傅清澤垂着頭不說話,估計是不願承認自己被人下藥的慘痛現實,覺得有損霸總顏面吧……

    沈舒羽無奈地嘆口氣,把傅清澤拉到牀邊坐下,拿來吹風機插上,在手上試了試溫度,纔開始幫傅清澤吹頭髮。

    他突然擡起頭,墨色的瞳眸在燈光照耀顯得晶亮澄澈,少了幾分威嚴,多了幾分少年氣。

    沈舒羽一時看呆,畢竟很少有俯視傅清澤的機會,也不得不承認他高低還是個帥哥——沈舒羽揉了揉他的頭髮:“你低頭……太高了,我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本來只是想找藉口不讓傅清澤這樣看着她,沒想到此話一出,傅清澤竟然配合地彎下身子——不得了!毒舌冷麪總裁什麼時候這麼配合過?

    看來這次經歷也並不全是壞處,不僅讓單純如傅清澤見識到了社會險惡,還殺了殺他的脾氣。

    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找不到你,又看到先前拉着你閒聊的幾個人鬼鬼祟祟地下樓,一問人才知道你被下了藥——然後就上樓一間房一間房地找唄。”

    傅清澤低着頭,薄脣翕動,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,只是心裏的某一處卻漸漸柔軟塌陷……

    沈舒羽幫他吹好頭髮:“等會兒還是去醫院看看,他們使這麼齷齪的手段……更不知道會出什麼好歹,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安心。”

    傅清澤點點頭,剛要開口說話,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——“傅先生、傅太太,老爺邀請你們下去。”

    沈舒羽:“他孫女幹出這樣的醜事,還有臉請我們?”

    傅清澤眉眼冷沉,起身扣好西裝外套,拉起沈舒羽的手:“正好下去說清楚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再一踏入大廳,冷清了許多,大家都面面相覷望向秦忠,又看向款款走來的傅清澤、沈舒羽夫妻二人。

    秦忠一看見傅清澤,不知從哪裏找了根柺棍,顫顫巍巍地站起身,好像在這一個小時裏瞬間虛弱了很多。

    沈舒羽嘴角微勾,眼睛微眯:真能裝呀!

    秦忠笑着開口:“剛纔年輕人胡鬧,玩了個遊戲,清澤你還好吧?”

    不愧是老狐狸——這讓傅清澤怎麼開口?

    難道說:我中了“某種藥”,但我沒事?!

    她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傅清澤胳膊,開口笑道:“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吧?隨便給人下“某種藥”難道是秦爺爺家的傳統?”隨即話鋒一轉又看向秦悅可,“悅可你說呢?”

    衆人聽到她毫不掩飾地說出“某種藥”那兩個字,頓時臉色唰白。

    秦悅可慌張得渾身顫抖,臉頰慘白,嘴脣顫抖:“傅太太,你在說什麼?我聽不懂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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