認輸了。
左黎明最終還是認輸了。
終於還是沒法再做任何的掙扎了。
到底還是這樣放棄了。
左黎明也是不想的。
可現在,他雖然坐在地上。
可他卻可以清楚的感知到。
孫奕的修爲。
那是築基期的氣息。
築基期,這個修爲在德林府也不算罕見。
可以說,這個修爲水平,纔算是真正的進入了修行界的門檻。
所以,對於這個靈力的氣息。
左黎明並不陌生。
曾經,他也見過築基期的修士。
也曾經跟對方有過切磋。
可對於這種感覺,他卻是完全不陌生的。
孫奕,如今的氣息,就是築基期的修爲。
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。
感受到如此的氣息,左黎明可以說心灰意冷了。
也可以說萬念俱灰了。
過去的一幕幕,也如同走馬燈一般,在自己的眼前走過。
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,自己走上了這條道路的。
又是如何與孫奕到了今天這不死不休,無可挽回的境地的。
左黎明一瞬之間,似乎有些恍惚起來。
還記得自己剛剛選定孫奕的時候。
那時候,孫奕還是明理堂中,最不起眼的修士。
就在一個下午。
左黎明準備好了一番禮物。
卻拜訪苗賓。
兩人是在苗賓的院落中會面的。
一些不好的談話,自然還是選擇一些安靜的環境比較好。
左黎明甚至清楚的記得。
那天下午時候的陽光,並不算多麼的炎熱。
可現在會想起來,左黎明卻也完全記不清了那是什麼樣子。
左黎明與苗賓喝茶見禮之後。
左黎明輕輕的推了推自己所帶來的那個包袱。
那是一盒徐福記的桂花糕。
不過,其中的一個格子中,左黎明換成了一錠十五兩的紋銀。
那是從天下商行取出的標準紋銀。
也是左黎明爲這次事情,所開出的價碼。
不過是安排自己的侄子,頂替一個明理堂,最後一名律者的名額而已。
這個事情,其實也就是這個價格就差不多了。
那次的對話,如何開頭的,左黎明已經記得不算太清楚了。
不過他卻記得,就在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。
苗賓卻沒有理會他。
而是仍然在安靜的喝着自己的茶。
就似乎剛剛左黎明說出的話,不過是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。
左黎明也不打擾。
安靜的品味着自己杯中的茶。
至今,左黎明都清楚的記得。
那一杯霧峯雲錦,那綿軟的味覺。
以及那淡雅的澀膩。
正在左黎明品味的時候。
苗賓冷不丁的問了一句。
“你是否已經想好了。
想讓左岸,代替孫奕,成爲明理堂的律者。”
這話,苗賓好像是完全不經意的時候問出的。
這茶水是否甘甜一般。
隨意,且完全的不在乎。
可現如今,左黎明卻回想起來。
左黎明在問這個話的時候。
他的茶蓋,明顯是正着放在桌子上的。
茶蓋是正的!
一般的時候,如果喝茶,茶蓋不應該是倒着放在茶几上嗎。
自己當時,怎麼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。
苗賓作爲明理堂的代理院正。
不應該,也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啊。
他慌張了。
苗賓竟然慌張了。
左黎明此時此刻,在回想起當時情景的時候。
才發現了這個細節。
這個,他一直都遺忘了的細節。
不過是這種小事情。
左黎明甚至覺得這不過是一個五十兩的事情。
作爲明理堂的副院正。
作爲明理堂的話事人。
苗賓,竟然慌張了。
現在想來,左黎明懂了。
那個時候,苗賓就已經想好了這個計劃。
既然自己覬覦了孫奕的身份。
那麼正好與苗賓的計劃不謀而合了。
自己,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。
成爲了苗賓對付孫奕的刀。
呵呵。
現在想來,本來是自己來找苗賓幫忙的。
確實從那個時候開始,自己就已經成爲了苗賓對付孫奕的刀。
從而進入了這個局中。
再接下來,則是管理處在苗賓的安排下。
把周全的案子分給了孫奕。
那一天,天氣似乎也是如此的。
左黎明也是跟苗賓在一起喝茶。
那一天,他們知道了孫奕去參加了周全借款案的二審。
他們都在等,孫奕失敗的消息。
那個案子他們很清楚。
孫奕,是不可能打贏的。
沒有任何憑據啊案子,陳成文不可能答應還款的。
一切都已經註定好了。
只等孫奕回來之後,苗賓宣佈驅逐孫奕就好了。
那一天,左黎明也和苗賓一起去了孫奕的小院。
左黎明至今還記得,那真是一個簡陋的小院。
似乎完全沒人整理和打掃一般。
明理堂中,還有這樣的院子。
多少還是讓人意外的。
不過當時,左黎明的注意力,卻完全沒在那些東西上面。
對於他來說,不過是走一個流程而已。
不過是驅逐一個失敗的律者而已。
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。
孫奕回來了。
可他卻並沒有帶着失敗的消息。
也沒有帶着絕望的消息回來。
孫奕,竟然勝利了。
對的,孫奕,竟然莫名其妙的贏了那場官司。
這個事情,確實讓左黎明和苗賓,都大感意外。
自己也真是的。
早在那個時候,自己就應該注意到這個孫奕的不同。
從而改變目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