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十七,天氣晴朗,這天,是霓虹國中界網球全國大賽開幕式日。

    關東、關西地區代表隊伍陸續到場,一羣羣身着各式隊服的網球少年們匯聚於此,青春活力的氣息肆意又張揚,吸引着衆多路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然而最引人注目的,還是那幾個種子隊伍。

    比如被稱爲王者的學校,在今年達成關東十四連霸歷史記錄的立海大附屬中學。

    雖然據說這一屆有多位新生奪得正選的位置,甚至部長都是一年新生,聽起來十分不靠譜的樣子。但凡是看過立海大關東地區比賽錄像帶的都明白,哪怕聽起來再怎麼離譜,關東大賽全勝的戰績表明,人員大換血後的立海大,還是一樣的堅不可摧。

    再比如剛剛乘着華麗大巴趕到的冰帝學院。

    同樣是一年級部長,同樣是多數正選爲一年生,同樣戰果不菲。

    “關東地區怎麼回事?今年的種子學校都是由一年新生擔任部長,是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。”有人不明所以的問道。

    “何止關東地區,關西霸主四天寶寺不也一樣,那個手上纏着白色繃帶的少年就是他們新任的部長,也是個一年生。”

    “關西也這樣?!”

    而此時,已經成爲衆人口中資談的三所學校在一個路口碰上了。

    “呦,毛利君,在立海大過得怎麼樣?”四天寶寺的原哲也率先開口,爽朗的笑着朝毛利壽三郎揮手。

    “還不錯。”或許是被仁王傳染了,毛利懶洋洋的回答道,半睜半閉的眸中閃過一道狡黠,“話說我還找到了不錯的搭檔。”

    說着,揉了揉仁王的腦袋。

    “噗哩。”仁王禮貌頷首示意。

    “啊,過得好就行。”原哲也先是欣慰的點頭,然後慢了半拍的抓住毛利後半句話的重點,一臉驚訝的叫道,“等等!搭檔?!你轉雙打了?!”

    語氣中滿滿的震驚,是人都能聽的出來。

    “是-啊-”毛利拖着長音答道,一臉無奈,“沒辦法,立海大的單打都好強,想上全國大賽,只能去競爭力較弱的雙打咯。”

    一點良心都無的毛利滿臉真誠的答道。

    聽得一旁的松井高橋雙雙不着痕跡的甩出白眼。

    自從和仁王混在一起後,毛利像是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,越來越會睜着眼說瞎話了。

    “什麼!”對毛利的認識還在幾個月前四天寶寺時期的原哲也大爲震撼。

    立海大這麼奢侈的嗎?毛利這種戰力都只能去雙打將就着補位進入正選名單?

    被狠狠騙到了的原哲也一臉嚴肅的轉身,想找部長白石商量對策。

    然而此時的白石正在和真田柳進行友好交流,完全沒注意到前部長正看向他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    忍足謙也也是,好不容易和遠在關東上學的堂兄忍足侑士見面,自然是要聊個痛快。

    其他人也早就找了自己的熟人熱絡的聊起了天,偌大的四天寶寺正選隊伍,如今居然只剩下他一人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莫名感到孤獨的原哲也呆呆的環視四周,突然產生了找個搭檔轉雙打的念頭。

    豈可修。

    “噗哩,你的前輩好慘哦。”仁王靠在毛利身上,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面無表情的吐槽道。

    “他一直是這樣的啦,可能是和我們有代溝了吧。”毛利見怪不怪的聳聳肩,毫不顧忌被插數刀,此時正搖搖欲墜的原哲也。

    “時間快到了,小部長他們該去抽籤了。”毛利看了看遠處聚集了滿滿人羣的會場,果斷的說道,“走吧,我們找個地方歇會兒。”

    雖然仁王不可思議的(主治醫生語)在短短十天內,從只能坐輪椅的繃帶怪人恢復到如今完全健康的樣子,但毛利的潛意識中仍然有着‘仁王很虛弱’的想法。

    一如此時,在衆部長/網球部代理人集中到一起抽籤的時候,毛利就果斷帶着仁王跑得無影無蹤。

    “喂!不要跑太遠。”高橋也知道這對雙打的德性,也沒阻止他們,只是讓他們別跑太遠,不然不好準時回來,錯過了比賽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“知道啦。”隨着兩人逐漸走遠,毛利迴應的聲音也越來越輕。

    “你們就這麼讓他們走了?”原哲也詫異的看向松井。

    作爲上一屆全國大賽的對手,兩個種子隊伍的原部長自然是互相熟知的,此時說起話來自然沒有什麼陌生客套的地方。

    松田微微點頭:“反正抽完籤也不會立即比賽,他們又是雙打一,等我們開始比賽了再去找他們也來得及。”

    見原哲也還是一臉不解的模樣,高橋在一旁補充道:“仁王,也就是毛利的搭檔,他的身體不好。”

    身體不好啊,那是該休息。原哲也理解的點頭,但馬上反應過來——不對,身體不好打什麼網球啊,身體不好,連一局都撐不下來吧。

    剛想吐槽的原哲也擡頭卻發現,短短几分鐘內,松井高橋就和其他學校認識的雙打選手溝通交流了起來。

    莫名感到眼前場景似曾相識的原哲也:???怎麼肥事,今天他的存在感這麼弱的嗎?

    但不管怎麼樣,槽是一定要吐的,他們不聽,那就找願意聽的。

    索性擁有社交牛逼症的原哲也在衆位網球選手中很是喫得開,於是,隨着和原哲也交流過的人數的增加,奇怪的流言也增加了。

    ‘聽說了嗎?立海大的雙打選手,那個叫仁王的,是生着病來打網球的。’

    ‘立海大的雙打選手得了絕症,全國大賽是他最後的心願。’

    ‘立海大...雙打...’

    ‘立海大...’

    ‘...’

    ‘驚!立海大仁王快癱瘓了。’

    最終,愈演愈烈的流言傳到了當事人的耳中。

    “哈?”這都什麼跟什麼啊。

    仁王無語的灌下一口礦泉水。

    常溫,某紅毛不讓喝冰的。

    “可惡,要讓我知道是誰在散播這種謠言,我一定要他好看。”毛利反應更大,整個人氣壓都低了下來。

    “puri,打架要被禁賽的。”仁王頭疼的嘆了口氣,“隨便他們了,這種謠言,打一場比賽不就能輕鬆打破嗎?”

    被仁王點醒的毛利重重點頭。

    於是,下午,立海大在全國大賽第一場對戰的對手——某不知名高校網球部,在雙打二被6-3迅速幹掉後,被寄予了厚望的雙打一在短短十五分鐘內6-0完敗。

    期間,那個紅色小卷發的網前選手給他們留下了深深的陰影,實在是他打起網球來像打了雞血一般。

    這場幾乎是1vs2的雙打,不僅極大地削弱了對手的士氣,也令在場的,其他有可能成爲立海大對手的探子們面面相覷。

    這明明是單打的風格,這種實力,卻放在雙打上嗎。

    難道從上午流傳至今,且越來越不靠譜的流言是真的?

    那個和毛利搭檔的白毛,已經命不久矣。而爲了完成他的夢想,立海大才讓實力出衆的毛利轉雙打,從而保送他進入全國大賽,達成人生中最後的夢想?

    越想越覺得沒錯的衆人在對視幾眼後,立刻埋頭奮筆疾書。

    可想而知,奇怪的流言又要增加了呢。

    而被兩局雙打,特別是雙打一打碎了士氣的,立海大的對手們,在接下來的單打中表現得如同夢遊一般。

    最後,立海大順利拿下五局,以5-0的全勝戰績晉級下一輪比賽。

    “做的不錯。”比賽結束後,幸村微笑着對立海大的戰績表示了滿意,身旁的真田則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。

    “立海大,真是傲慢啊。”有人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人家有傲慢的資本。”觀衆席上,白髮黑皮的少年——和仁王有過一面之緣的種島慢悠悠的接話,然後嗤笑一聲,“無論是哪個網球部,能夠做到場場全勝,不該傲慢嗎?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那人臉色一變,剛想反駁,卻在看到種島的臉後愣住,瞠目結舌的說道,“你,您不是升高中了嗎?”

    “來看看我的後輩。”種島抓了抓頭髮,直起身,“看來,這一屆的立海大,來了很多了不得的小傢伙啊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說三巨頭嗎?”

    “三巨頭?”種島挑眉,目光遠遠的望去,劃過不遠處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的那羣土黃色正選服的少年們,“是也不是,都挺不錯的。”

    說罷,轉身離開,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。

    嗯?

    感受到了什麼的仁王扭頭望去,卻只看到空蕩蕩的,只零星站立着幾個陌生人的觀衆席。

    感覺錯了嗎?

    訕訕收回目光的仁王突然對上了同樣如有所思的幸村的眸子。

    你也感受到了?仁王挑眉。

    幸村頷首。

    沒有惡意,不用擔心。

    仁王聳了聳肩,停止了這段加密對話,被毛利簇擁着上了學校的大巴。

    “今天爽快的拿下比賽,6-0,我看還有誰說得出那麼離譜的謠言。”坐在大巴上的毛利志得意滿,紅色的捲髮跟着一動一動的,看得仁王爪子癢癢的,很想伸手去碰一碰。

    “今天的雙打一明明是毛利一個人的戰場。”看了場辣眼睛的雙打比賽的高橋死魚眼,“仁王除了發球,什麼都沒幹吧。”

    這不正好坐實了仁王即將不久於人世的流言了嗎。

    “嘎?”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毛利瞬間豆豆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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