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球局,沒有裁判,只遵守基本的網球規則,不計算比分,直到其中一方失去戰力纔會完全停止比賽。

    或是體力耗盡,或是身受重傷,再或者直接被打到精神崩潰,甚至直接放棄網球。

    所以纔會有平等院說出的‘這種網球完全沒用’這句話。

    零式發球雖然能在平等院這樣的強手中得分,卻無法消耗他的體能精力,反倒是打出零式發球的仁王還要承擔ACE球的副作用,在得分無用的混亂球局中,零式發球就是虧本買賣。

    然而沒有突然糊塗的仁王打出零式自然有他的用意在。

    這是在用網球的方式告訴平等院,他們的實力和尋常國中生可不一樣。

    效果自然也是有的,至少平等院開始重視起眼前的兩個對手,不再是剛剛那副隨便玩玩的,令人惱火的態度了。

    下馬威起到了應有的作用,接下來,真正的比賽纔剛剛開始。

    仁王看了眼盤旋縈繞在幸村身上的精神力,打出了第二顆球。

    “哦?有點意思。”平等院快速移動到網球落地點,手臂肌肉發力,輕鬆的將常人連球路都難以窺見的網球擊回,“不過花裏胡哨的。”

    現在中學生的網球都是這種風格的嗎?

    黃綠色的小球飛過攔網,早早等候在網前的幸村順勢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然而球一入手,他就感到了不對。

    好重。

    用技巧也只能卸掉一部分力量,幸村咬着牙,感受到了手臂肌肉被不斷拉扯的疼痛,神情中隱隱透着些瘋狂,力量不足?那就兩隻手一起來。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左手握上球拍,緩解了右手的負擔,也帶來了足夠的力量。

    肩上習慣性披掛的外套第一次在網球比賽中掉落,凌亂的躺在在皚皚的白雪中。

    給我過去!

    雙手握拍纔將網球艱難的打回,少年站在原地喘息着,承擔了最大壓力的右手微微顫抖着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咻啪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打回的網球被平等院輕鬆回擊,看着急速飛來的網球,幸村微微後退一步,深吸一口氣,心中微沉,這就是高中生的力量?

    速度,力量,體力,全都不在一條水平線上。

    雖然早在知道對手是高中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,然而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想。

    直到這時,他才明白仁王爲什麼會提出二打一這個要求。

    “噗哩。”

    就在幸村做好了再次擊球的打算時,站在後場的仁王突然上前,和幸村擦肩而過,帶過一陣風,吹起了他鳶紫色的短髮。

    “部長,別忘了還有我吶。”

    快速奔跑後的白髮少年利用慣性,從下至上揮動球拍,和即將落地的網球發生了接觸。

    勢大力沉。

    同樣在此刻體會到幸村剛纔感受的仁王抿脣,毫不猶豫的雙手握拍,將網球打回。

    其實,在許多人的眼中,仁王雅治就是一個不科學的存在,看似瘦削,挑食到天怒人怨,平日熱量攝入嚴重不足的仁王不但能活蹦亂跳的站在網球場上,甚至體力還比一般人來得強。

    這合理嗎?

    這不合理!

    然而實際上,掰開抹碎了說,仁王是沾了空戰魔導士戰技訓練的光。雖然空戰魔導士多在訓練魔炮的控制力,貫穿性,殺傷力以及瞬發力,但近戰技巧也是學習的一部分。主要是考慮到戰鬥中可能出現的,空戰魔導士魔力消耗殆盡無法及時補充的情況,真到了那種時候,有了一定近戰技巧的魔導士還能把法杖當火柴棍使使,總比手無縛雞之力來得強。

    也正因爲此,仁王才能在幸村無法發力的時候,硬生生的回擊平等院的大力網球。

    “就這麼來來回回的多沒意思。”平等院有些不耐煩了,面對朝自己飛來的網球,他擺開了架勢。

    日本式技巧,一個平平無奇的名字,很像是隨口一取的敷衍之作,威力卻不容小覷。

    這是...

    望着飛速旋轉的黃綠色小球,仁王瞳孔微縮。

    在擁有極佳動態視力的他的眼中,隨着黃綠色的小球離他越來越近,網球開始膨脹,體積變得越來越大,近距離的時候,仁王甚至能夠看清網球在急速旋轉下,不住肆意飛舞的絨毛,和球身上不知在哪裏碰到的一小塊水漬。

    仁王當然知道這是欺騙眼睛的假象,然而它是如此真實,以至於人類本能一般的畏懼感,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不住攀升。

    這樣的網球,無法接下。

    得出結論的白髮少年臉色鐵青的朝後方退去,快速離開了網球落地的範圍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

    巨大的網球在觸地的瞬間,如同魔術一般,變成了正常大小,黃綠色的小球在被雪浸溼的地面上打着旋,然後向後彈起,直衝仁王的臉頰而去。

    白髮少年微微偏頭,無法轉向的網球以一線之差蹭過少年的臉頰,帶起的風揚起了他白色的短髮。

    “精神力誘導。”

    看了眼滾落在底線周圍那顆外表極其普通的網球,仁王抿了抿脣,微微皺起了眉。

    一旁撿起了掉落的外套,將它扔到場地之外的幸村走到了仁王的身邊,示意他觀察拍面。

    在承受了巨大外力後,本就狀態不佳的球拍拍線鬆散,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。

    “被自己擅長的東西鉗制,心裏很不好受吧。”另一邊,將球拍扛到肩上的平等院哈哈大笑,說出來的話卻直扎人心,“抱歉抱歉,忘了這種‘用對手擅長的東西打敗對手’的網球手法,也是你慣用的技巧。”

    “雅治...”

    幸村擰眉,看向了身邊沒有任何表情的白髮少年。

    “噗哩。”感受到幸村擔憂的目光後,仁王心累的嘆了口氣,對慣於在精神層面上擊潰敵手的平等院說道,“繼續吧,我還沒有這麼脆弱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聽到這個回答,平等院意外的揚了揚眉,然後意味不明的笑出了聲,“還不錯,精神倒是超出我想象的堅韌。”

    “說了是你低估了我們。”走到中場的仁王也沒有退回底線的想法,他和幸村一起站在了中場。

    這種場面,一切戰術都是無效的。

    進行混亂球局的他們,如同站在了角鬥士場上的斯巴達勇士,只有一方倒下,勝利的一方纔會離開。

    觀賽的教練團們也發出了感慨。

    “仁王這個小傢伙精神世界到底是怎麼構建的啊。”面對平等院的挑釁,居然寵辱不驚到這種地步,都能稱得上可怕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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