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不羣大喜之下以手撫額,大嘆“老天有眼”。陸鏢頭不解的問道:“真人,真人,程總鏢頭家的內功心法是不是非常高明?”嶽不羣良久方纔說道,“程總鏢頭家的內功心法原是全真教的上乘內功心法,在南宋時有天下武功出全真之語,你說高不高明。我華山派乃全真七子郝大通真人一脈,原本傳的也是此心法,只可惜因故而失傳了。而其他六位真人所傳的門派,在元時都變成了專門修道傳道的教派,與江湖漸行漸遠,內功心法早不知拋到何處去了。到大明時,全真教各門因被正一教壓制,已然勢微,武功大部都已失傳,尋都無處可尋了。”陸鏢頭大喜,問道:“既然內功心法上乘,爲何程家近兩百年也難出一位一流宗師?”嶽不羣笑道:“全真心法乃是重陽真人一生悟道武學的精華,道家修仙養生的妙法,豈是一般人能夠悟透。想當初全真教十數代數十萬弟子無一人悟透,就可想其中之奧妙了。”陸鏢頭大爲喪氣,說道:“那內功心法再好,練不成依然不是好功法。可惜了,咦!真人學究天人,有大慈悲,大智慧,不知可否能夠練成?不如陸某回去勸總鏢頭將家傳武功獻與真人。”嶽不羣點頭說道:“若程總鏢頭願傳貧道全真心法,貧道願意拿華山派的功法相換,任由程總鏢頭挑選。”陸鏢頭也是大喜,說道:“那敢情好,練不成的絕世功法再好也不如可練成的一流功法好。”嶽不羣點頭贊同,“作爲幫、派、鏢局,只有代代出一流宗師的功法纔是好功法,絕世功法只能做爲鎮派祕傳神功,可望而不及。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。”陸鏢頭也點頭稱是,又問道:“不知弟子家的玉女功是何種功法?”嶽不羣答道:“這玉女功是宋末元初時,擊斃蒙古蒙哥汗的神鵰大俠楊過所在門派,古墓派的祕傳內功心法,算來應是絕世下品級的高明功法,不過古墓派武功極重輕功身法和武功招式,不重內力修爲,要求心如冰清,斷絕七情六慾,纔有所成。貧道看你身法一般,招式大改,心性嘛……怕是難以重現昔日神功了,能練到一流水平就算不錯了。”陸鏢頭不由苦笑,一種是數十萬人練不成的功法,一種是斷絕七情六慾的功法,就算學會了,做人又有什麼意思。此後,嶽不羣答應代師將程陸二人收入華山門下,只是五德教剛剛開始傳教,不好放開,約定日後返回中原之後,再入華山,行那拜師之禮。

    第二日中午時分,大隊人馬才靠近吐魯番城。吐魯番城城牆不高,只有四丈左右,長有五里,寬有三裏,城內建築與中土不同,有充滿古味的異域風采。看來比中原西北的一般縣城要稍好,可比府城就差遠了。近前一看,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,城外沒有葡萄遍野的果園,也沒有滿山的牛羊,城內更沒有載歌載舞的美麗姑娘。有的只是菜面麻木,形如骷髏,身着破爛的外族百姓,和滿身衣着奢華,卻狠毒貪婪的富豪貴族,當然還有四面八方而來的逐臭商人。中原商人的心性還好,所賣的也是正常東西,外族商人則什麼都敢賣,只要賺錢就行。最讓嶽不羣看不慣的就是奴隸交易市場,一羣羣骯髒、眼神呆滯、光着身子的奴隸,像豬玀一般被人趕來趕去,挑來挑去。一個個面黃肌瘦,麻木不堪,即使是二十一世紀最好的演員,也演不出來的真正奴隸。讓有着後世生活經驗的嶽不羣,感到陣陣心痛,感同身受的痛。自已穿越的不是一個武俠的世界,而是一個真正的大千世界。各種各樣的人都有,不僅僅只是武俠世界中的那般……美好。自已穿越而來,難道只是爲了笑傲江湖?不,不能僅僅只是爲了武學纔是,是不是應該做點更重要的事情?

    嶽不羣認識到自已創立五德教時的一時興起,是多麼英明的決定。只要有十個人聽信了自已的話,並按照去做,那麼入目之處將會變得更美好一點。如果有千個人聽信了自已的話,並按照去做,那麼吐魯番城將會變得更美好一點。如果是十萬人聽信了……,那麼整個西域將會變成封建帝國時代的樂土。可要怎麼傳教呢?華夏的古人早就告訴了人們一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,那就是傳銷。一傳十,十傳百,百傳千,千而萬……一直到全世界。

    等嶽不羣一行人,在城中專門安置外來客商的館驛中住下後,嶽不羣開始佈置任務了。以教經編寫人帶同樣識字的兩人爲傳道小隊,分成九個小隊;從第二日起到第三十日止,於城中各十字路口,照本宣科的傳播教經內容,說一段故事,傳一段道,講百條自然知識,宣千字爲人處世的行爲道德準則;並記錄他人的提問,於一月後再由嶽不羣親自作答。每隊還攜有送給願意聽道的路人,一百份小禮物。每隊還設有二十人爲小隊的護衛隊,護衛隊主要防止、阻止其他教派的搗亂和破壞。自已則留在館驛之中,研究吐魯番城最大的教派,波斯新教的可蘭經經義,並與琴奴在客棧繼續編寫更多的教經,和回憶後世的一切,免得被人問得啞口無言。深夜,路、丘兩位老爺過來告知嶽不羣遺忘的要事,兩人已通過關係和賄賂,接觸到此時吐魯番城的守將合不勒,取得了在城中傳教的資格。並拜訪了城中的各大教派首領、主持、阿訇,得到他們的諒解。原本準備在吐魯番城建都的阿黑麻汗,現在還在四處征討不服,對戰隨之而來的馬合木一派的敵對者。嶽不羣十分感激兩個老人精的幫助,若是由自已亂來,說不定一事無成呢。於是又和二老再次商討傳教的方法和步驟,使傳教方案愈加完善。

    第二日很快就到了,九隊人馬兩百零七人紛紛離去。客棧內,莫花爾徹在練刀,護衛在站崗,白小云在磨墨,琴奴在等待,嶽不羣則在不安的踱步。從來沒有幹過傳教之事,不知結果如何?琴奴看出了嶽不羣的不安,取出古琴來,彈奏一曲《清心普善咒》。琴聲輕輕響起,宛如一股清泉在身上緩緩流過,又緩緩注入了四肢百骸,嶽不羣全身感到一陣輕鬆,輕飄飄地,更無半分着力處,便似飄上了雲端,置身於棉絮般的白雲之上。嶽不羣感激的望了琴奴一眼,琴奴抿嘴而笑,笑容頓時讓嶽不羣忘卻了煩惱,忘卻了憂愁。其實所謂的五德教教經中,能寫的基本上寫完,其它的都是些會刺激到統治者的東西,絕不能寫,最多再加些答記者問之類的奇怪東西。如果真把教經中寫的東西完全做到,那就是與聖人、君子也差不了多少了。只是未必真有人能夠全部做到,必竟人都是有私心的,能做到的也是一時,絕不會一世。所以有那閒功夫擔心,還不如隨琴奴練琴。想想後世有一首《天空之城》的歌曲,也十分空靈,不知用古琴彈奏會怎樣?

    不知是古代的人對音樂十分擅長,還是在後世從未接觸到真正的音樂人之故,對於琴奴只聽嶽不羣口哼無字歌一遍後,就能流暢的彈奏出《天空之城》來,十分的希奇。琴奴在彈奏三遍之後,更能以情入音,讓人不覺癡迷。嶽不羣突然想到,世界各大教派傳道的時候都以音樂相合,效果大漲三分,五德教還沒有專門的音樂曲譜呢。嶽不羣不由大感煩心,沒想到傳道這麼麻煩,恐怕日後要做的事還會更多,一點也不合宅男的生活方式。最後,還是硬着頭皮,從記憶中選曲,選了未來的《天空之城》《冰山雪蓮》《青藏高原》《草原牧歌》《擱淺的心》等三十多首旋律動人空靈的曲目,作爲傳道之音。又請路、丘二老幫忙找些吐魯番城裏懂樂器,能力不錯的古音樂人來。到黃昏時,陸陸續續找來近百人,全是使用西域民族樂器的,有彈布爾、冬不拉、達甫、熱瓦甫、都塔爾、考木孜,還有蒙古民族樂器馬頭琴,口琴,潮爾,薩滿鼓,四胡等等,都可以開一個大型演奏團了。嶽不羣大手一揮,全要了,並與琴奴商議組建大型音樂演奏團之事。

    傳教人員也陸陸續續回來,彙報各自的傳教經過,各自都有數百人的聽衆,有些人還忘記了自已的工作,卻是不錯的開頭。第三日,傳教的人繼續離開傳教,嶽不羣和琴奴在館內排練教曲,琴奴親作指揮者,嶽不羣在旁充作翻譯,指點他人的錯誤。人在忙碌的時候,時間過得很快,一天時間又過去了。演奏團員初步瞭解各自在團中的作用,並順利的演奏了幾首曲子。大型演奏團的演出讓人無比的震憾,特別是在人口稀少的西域,即使是西域的國主,只怕也從未聽過和見過。更別提空靈的曲目讓人心受到洗滌,從而感受到溫暖和滿足,感受到純淨和聖潔,感受到夢幻和唯美。天國、仙界的安樂祥和模樣在音樂聲中不斷浮現,讓人嚮往着美好平和。傳教似乎還是沒有進展,但是音樂卻讓館驛附近的人停下手中的事物,靜靜的呤聽,已成爲忠實的聽衆。又過了數日,好消息終於傳來了,五德教在吐魯番城已有了數千人的固定聽衆,使得傳教人員講得口乾舌躁,嗓音嘶啞。嶽不羣又讓一些機靈記憶力強的護教軍加入傳教行列,擴大在吐魯番城的傳教範圍。情況一直向好的方向進展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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