嶽不羣站在場中沉默片刻,心中重新樹立自已的思想道德觀,轉身沉喝道:“久聞西域金剛門乃少林一脈分枝,神功無敵,貧道特請金剛門大師不吝賜教。”宇文昊聽了少林二字,麪皮直抽,文顯成則怪叫一聲,猛得一爪抓來;這是少林的龍爪手,嶽不羣不敢大意,同樣一爪鷹爪功抓去,雙爪相交,一聲沉悶聲響傳出,兩人各退兩步。文顯成吃了一驚,沒想到這軟麪糰的武功竟也不弱。嶽不羣也估摸出文顯成的爪力很強,外家功夫不錯,已生出內勁來,有一流下品的勁力,實力算是極高了。要知道,少林的外家功法在三流時還是純外家武功,到二流時纔可運用外家暗勁,到一流時纔會練出內勁來。加上七十二絕技每門都有一門適合的內功心法配合,威力纔會極大,進境也比純內家功法更快,所以少林派才能一直持中原武林的牛耳。當年的火工頭陀在少林寺偷學武功,只學到了外家功法;所以這金剛門也只有外家功法傳承,卻沒有少林正宗的內功心法配套,威力自是大減。當年的火工頭陀天縱奇才,外家功法更勝內外結合。但後世門人就不行了,外家武功雖然不錯,內力則一直不強,最多隻有一流下品之境的修爲。非天賦異稟之輩,不能練到一流中、上品之境。

    嶽不羣估出對手實力,心裏一鬆,自已內力已入一流,外勁雖不足,但內力有餘,不懼他什麼。依自已此時的功力,以柔克剛,可與之爭鬥一番。思畢,運用各種招式攻了過去,兩人以快打打,不一會就交手近百招。乘其不防,嶽不羣欺近身去就是一連數拳寸勁短拳,打得文顯成向宇文昊倒飛而去,半空連吐數口鮮血。宇文昊吃了一驚,忙將文顯成接住,看其已然重傷,不由大怒,喝道:“好個小牛鼻子,竟然扮豬喫老虎。”說着,一式大力金剛掌劈來,嶽不羣沉默不語,一式混元掌中的“混沌無名”與其交了一掌。嶽不羣頓時連退兩步,這宇文昊勁力比文顯成還要大上幾分,足有五六百斤的掌力,嶽不羣卻還是不懼,改用破玉拳於其相鬥起來。一旁的甯中則看着嶽不羣使拳對敵,不由焦急萬分,嶽不羣向來不是拳術高手啊。嶽不羣自知已能,自已性情一向平和,對敵少殺心,混跡江湖的時間尚短,還從未經歷過勢均力敵的生死之戰,戰力稱不上多高。今日正好借宇文師兄弟之手磨練一下也好,勉得日後遇到強敵不戰自敗。這破玉拳乃是華山派的內家拳法,雖說招式簡單,但是勁力十足,甚至有“催波逐浪”之勢,碎石破玉,無堅不摧。這門拳法的招式快而威猛,乃是華山祕傳武學,能從外而內,鍛骨洗髓,養成絕強內息。拳掌之力,能破玉斷金,十分霸道,是華山派拳腳中唯一的一流上品的拳法,威力攻擊力與少林的大金剛拳不相上下。只是嶽不羣尚未練到家,外勁內力暫時落在下風,此戰也有藉機領悟破玉拳之意。嶽不羣雖然拳力強橫,大開大合,威力極大,每揮一拳都帶着勁風。但是宇文昊的大力金剛掌也不差,每一掌都剛猛無比,帶着數百斤的力道,催筋斷骨,十分厲害。兩人拳掌相擊,勁風四起,四周的幾個矮几都被吹飛,他只丁忙起身躲避。留下的蒙古將領,則遠遠圍成一圈觀看着中原武功的神奇,只有那綠袍老者不動位子,雙手抱胸,雙眼半閉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    嶽不羣每對一掌就退後小步,連對數十掌已然退到大殿門口,嶽不羣忙改用空明拳救場。宇文昊猛得一掌擊來,被嶽不羣一空一抖,差點沒摔個跟頭,忙將身形止住。嶽不羣藉機一連擊出數招破玉拳,將宇文昊打得手忙腳亂,連連後退。宇文昊雙手變化不斷,使出數種少林掌指絕技,可招式卻狠辣詭異,十分難防,與少林的光明正大並不相同,數招過後,宇文昊再次轉守爲攻。嶽不羣見破玉拳難敵,只得使出最擅長的空明拳來,空明拳法拳拳精妙,似空非空,或柔中帶韌,或一空到底。宇文昊的大力掌指之力全被化解,卻又不敢稍減半分勁力,唯恐嶽不羣的內勁隨後侵入體內,招招力大勢猛,不敢放鬆。空明拳拳理精深,剛猛拳掌若未練到剛柔並濟的地步,基本上全被空明拳所剋制。只是空明拳乃至柔之拳,“上善若水,水善利萬物而不爭”,首先是不爭之拳,也是立足自身不敗之拳。如果拳勁傷了敵人,那反而是練錯了方向。所以使用空明拳,是勝不了敵人的,只能拖死敵人。宇文昊擊出數百掌後,頭上的熱氣騰騰直冒,卻是勁力大耗之像。宇文昊的內力本就不厚,偏又要全力而攻,只要再過數十招,內力就會耗盡,嶽不羣將不戰而勝。

    突然他只丁“哈哈”大笑數聲,說道:“宇文大師,還請手下留情啊,無塵教主必竟太過年輕,纔不知好歹。不若本師做個調解人,大家各退一步可好,無塵教主已然認錯,宇文大師就將門中神藥送出可好。”他只丁話音未落,嶽不羣兩人早已拆解了十數招,宇文昊的內力漸衰;聞言剛有藉機下臺之意,嶽不羣右手拆開敵掌,左手悄無聲息的虛空連點,宇文昊措手不及,被點中胸口中庭、膻中等要穴,一動不動了。嶽不羣肅手微笑道:“看來宇文大師並不領情啊,還是貧道自己來拿好了。”說着,就要伸手去搜宇文昊的身,半躺的文顯成大叫道:“無塵賊道,你敢,我兄弟定與你沒完。”嶽不羣笑道:“先前貧道誠心相求,你兄弟卻惡言相向,直道貧道好欺。現比武失敗,卻依然出口不遜,莫非貧道不敢殺人麼?”文顯成一時語塞,宇文昊也閉目不語,文顯成叫道:“一切都是我文顯成的錯,與我師兄無關,快放了我師兄,我這就有你要的傷藥。”嶽不羣此時也不想徹底得罪二人,畢竟自身和五德教安危未定,不可得罪太多。只得笑道:“這就對了,大家開始說話都和氣一點,不是就沒了這場比鬥了。”說完,左手連點,宇文昊悶哼一聲,滿面陰鬱,還是從懷中取出一隻小木盒,說道:“外塗一點即可,兩月就可全愈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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